再接下来的日子里,寒锋藏真的就跟他所说的一样,没有离开汤城,只是时常在汤城东面十里的箭木林里练刀,每练一段时间的刀之后,寒锋藏就会消失一次,寒越知道,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父亲一定又去找人打架了,每次归来,他都会换上一套干净的新衣服,身上无论多少伤口,他都会用止灵全部治好,回家的时候,他身上不会带一滴血回家,只是因为武灵的过度耗损与身体内严重的内伤让他看起来脸色苍白而憔悴似的。
每次寒锋藏消失的时候,母亲与小寒越总是很担惊受怕,但是久而久之,母子二人也习惯了,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比武输赢的结果如何,那个男人总是会回来的,活着回来。
当寒锋藏每次提着两壶酒一只烧鸡回到家的时候,都是寒越最高兴的时候,因为那天一定寒锋藏打赢了,母亲也很高兴,然后一家人就围坐在饭桌边,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烧鸡,兴奋地听寒锋藏讲述比武的过程。
“那个日耀将蒋辉不错,他的烈日鞭当真了不起,我跟他打了十七次,这次终于赢了,这个男人不错,输得很有底气,不像那个什么水耀将曹莽,输了还硬说自己没说。”
秦国有十大耀将,个个武力惊人,都是“斗天境”的上品大武师。
寒越看着口沫横飞红光满面的寒锋藏,忽然插口问道:“爸爸,那些朝中大将为什么愿意跟你一个平民百姓打架?”
寒锋藏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虽然是武将虽然是大官,但也是一个武师啊,你想想,在这汤城之中,谁敢去找他们打架,不对,是比武,这几年七国和平共处,又没有战事,这些武师早就手痒难耐,有人找他们比武,求之不得?”
寒越又道:“那你每次都讲得多么多么精彩,口水都溅到烧鸡上了,但我还是不能体会到,能让我跟你一起去看下吗?”
寒锋藏摇头道:“这可不行,没有旁人观战,是我跟别人比武之前定下的最基本的约定。”
“为什么要定下这么抠门的约定?”
寒锋藏望着左手边含笑注视着父子二人对谈的美丽妇人,笑道:“华裳,你来跟儿子解释。”
妇人名叫武华裳,是寒越母亲,年纪不满三十,模样清丽,身上更是有一种与身居来的高贵典雅气质,虽然身上穿着很普通的粗布襦裙,但是仍然难以掩盖这种气质。
武华裳将一片清炒的苦瓜夹到寒越碗里(惹得寒越皱起了两条小眉毛),然后放下筷子轻笑道:“因为这些人全都是秦国非常出名的人物,而你爸虽然武道修为不错,却是一个毫无名气的——”
寒锋藏忍不住插口道:“等一等,我先解释一下,没有名气只是因为我不想出名而已。”
武华裳面色一寒,筷子一拍道:“你让我讲还是你讲。”
寒锋藏立即噤若寒蝉,闷头吃了一片苦瓜。
武华裳继续说道:“你爸是一个毫无名气还要装清高的白痴,你想想,如果你是一个高手,打赢了这样一个白痴,你会觉得光彩么?”
寒越愣愣地摇了摇头。
“那如果被他打败了呢?”
寒越瞬间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那一定丢人丢到家,难怪我爸不要我出去乱说他有多厉害,”他想了想,忽然向着寒锋藏道:“但是爸爸找人比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武华裳道:“都说他是白痴了,白痴的行为,哪能理解。”
寒锋藏坐直身躯,正色道:“非也非也,本人乃武道天才,修行武道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攀登武道巅峰,追寻绝世武道。”
武华裳忽然小声地说了一句道:“你什么时候能为了我就好了。”
寒锋藏奇怪地问道:“为了你什么?”
武华裳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吃你的烧鸡吧!”说罢直接夹起一块鸡腿塞进了寒锋藏嘴里。
寒越望着父母二人的打趣,脸上挂起了幸福的微笑。
其实自己眼中的父亲,大多数时候都很傻,喜欢一个东西到极致的人就容易往犯痴,比如喜欢练武到极致了,就叫做武痴;喜欢下棋到极致了,就叫做棋痴,喜欢种花到极致的,就叫做花痴了。
一个人犯痴,往往就很容易会忽略生活其他方面的一些细节,但是寒越并不犯痴,所以他就注意到了,母亲即便在有父亲相伴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里,眉宇间总是有淡淡的解不开的愁绪,好像她的心底藏着一个十分沉重十分沉重的好像大海一样深的秘密一样,而这个秘密,只有母亲自己知道。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大半年时间久就过去了,又到了春节的除夕之夜,汤城连续通宵三日,庆贺新年,全城沸腾,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人小孩喜笑颜开,大红灯笼挂满了市井里坊,鞭炮烟火响彻大街小巷。
虽然跟往年一样,寒越一家仍然只有孤零零的三口人过年,但是今年一家三口却是高兴疯了,因为寒锋藏不仅在这半年之中打败了汤城所有的大武师,更是在昨天夜里,武道修为突破到了第五重“破天境”,寒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