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民父亲的病并没有大碍,是因为摔坏了髋骨,碎骨压迫腿部神经造成腿部麻木,导致瘫痪。院长和骨科医生会诊后,给向民父亲做了个手术,把里面的碎骨拿出来,打了两根小钢钉,把神经理顺了,又住了一个月,就拆了线,本来可以出院了,李盈盈找院长让再住了一个月才出院。
向民留父亲又在县城住了一个月,见父亲住不惯,总想着回去,就又带他到医院复诊,院长和骨科医生给拍了片,说回去只要再休息个把两个月就可完全恢复正常,交待说不要干太重的活就可以了。向民这才把父亲送回了坳土村。
向民父亲又能走路了,但心情却不见好。在车上,他问向民:“我打听出来了,李盈盈是李县长的女儿。她一个县长的女儿,那么娇贵,在我在县城期间,不管是住院还是住在你宿舍,她都忙前忙后,比我的女儿还悉心照顾我。你别当我是个土八路,什么都不懂。我只问你,李梅的事你怎么办?”
向民知道父亲看出来了。他看着车窗外不断地闪过的树木山林等景色,没有回答。
向民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是我生的,我不会不了解你。你的心自从你到乡里上初中后,就已经不在村里了。你九成叔一说当兵的事,你就燥得跟锅台上的蚂蚁,后来又找了李梅的舅舅搞到名额,到了部队后又拚了命训练、读书考军校。你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走出那座困住我们几代人的大山,你别以为我不明白。你跟李梅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是觉得自己没机会了。现如今,你的机会又来了,你的心是不会再回到山里去的了。可是,李梅已经给你生了孩子,你总得对她有个交待。”
“爸,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向民不得不向父亲承认了。
向民父亲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凝望着车窗外好一阵,才又开口说:“我看出来李盈盈心向着你。你虽然有顾忌,但却也不想放过这次高攀的机会。可是,你要知道,李梅现在虽然是个农村的农民,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是不能处理好,你要想在县城安安稳稳地和李盈盈生活,想要继续当官,怕是没那么容易。”
向民没想到父亲这样一个大老粗,能观察得这细,想得这么深透。他不免暗暗吃惊,愣了一阵后,突然想到也许父亲会有办法解决这个让他这些日子来感到焦头烂额的事情。不由就低声下气地问道:“爸,既然你都看出来了,也都想到了。我也实话告诉你,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为这件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爸,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向民父亲咳嗽了几声,喉咙咕噜咕噜地响了一阵没说出来话,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向民见父亲那样,心里不忍,赶紧接着说:“爸,你回到家里只要不提这件事,就当没看见过李盈盈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来想办法。我一定会让李梅和李盈盈都满意。爸,你就放心吧,别为我的心操心,你的身体要紧。”
“我的身体没事。我原来以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只能躺在床上了,没想到还能像以前一样走路。这多亏了你在县城工作,也多亏了李盈盈的这层关系。这些我都明白着。也因为这些,所以,我的想法也得到了改变。要是在以前,我发现你背着李梅与李盈盈好,我敢拿刀砍你。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我明白了,你在城里也并没有村里人想的那么好,你的这份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上面有领导,下面有你管的人,两边都不好得罪。还有在乡里和县里求医生给我治病的事,都让我感到要是没有点让人看得起的权力,事情还真不好办。我怕是只能躺在床上拖累别人了。”
“爸,你就不要再提那些了。不是都已经过来了,你的病也治好吗?”
“你让我讲下去。”向民的父亲轻轻地挥了下手,接着说,“我说这些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我支持你在县城工作,别回村里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民听得一喜。他没想到父亲竟然跟他的想法一样。
向民这次送父亲进城看病,在乡里遭到白眼和冷遇,在县里更是要被拒之门外,要不是有李盈盈,恐怕他这个派出所副所长的父亲连住院都可能住不进去,更别提会请到骨科医生和院长的会诊,把父亲的病治得这么彻底。不但让父亲不再瘫痪,可以像以前一样走路,而且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这让他深彻地感到权力的作用。他也已经在心里作出决定,要抓住机会,攀上李盈盈这枝高枝了,只是心里还是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父亲的话让向民松了口气。他最怕的也就是父母亲的不理解。现在父亲竟然这样说,使他眼前的最大障碍扫除了一个,无疑让他轻松了不少。至于李梅那里,就像李盈盈说的,就当是走进仕途前给自己上的一堂狠心课吧。
向民朝父亲点了点头,犹豫地说:“可李梅……”
“李梅你也不能亏待她。”向民父亲打断向民的话说,“以前的人都是三妻四妾,你有两个老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好好跟李梅去说,就说你这样做也都是为了她和孩子的将来。李梅那么聪明的人,她听说女方是县长的女儿,会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