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向民终究没敢踹下去,他想到父亲还要看病,就强忍住了。他又背着父亲到了楼下挂号窗口,想问那里的护士还有没有别的医生可以帮他父亲看病。走到那里时,发现窗口排了一长溜的人等着挂号。肖向民没办法,背着父亲跟着大家一起排起了队。
好不容易排了一个多小时排到了窗口,护士却把窗子关了起来,不再给挂号了。
肖向民愣了片刻,不甘心地举手敲了敲窗口的门。那门唿啦一声打开,一个护士气势汹汹地探出头来朝肖向民怒吼道:“敲什么敲,你没看到窗上的牌子吗?还是不识字?”
肖向民这才看到窗台上摆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全满。他不明白什么意思,想再问,那窗子砰地又关上了。
肖向民回头看到后面的病人的家属一个个都坐回到边上的椅子上去,不再排队了,觉得奇怪,就过去问一个病人的家属:“窗口上写着全满的牌子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早上所有医生挂号的病人数都已经满了,他们看完已经挂号的人就不会再看了,要看就等下午再来。”病人家属解释说。
“要是有急诊病人怎么办?”
“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过,如果有关系,不用挂号也可以直接找医生去看。我们没关系的只好等了。”病人家属叹了口气,“没办法,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你父亲的病看起来很严重,我觉得你还是去找找熟人,托托关系吧。要不然,很难住进医院的。现在医院的病床很紧张。一般人都不可能拿得到。”
肖向民明白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觉得当兵三年都被教育傻了。这社会上根本就不像部队那么纯洁,什么都要凭关系。难怪昨晚上那个值班医生会对那帮自己的护士那么凶。看来是求他的人多了去了,自己这样一个派出所副所长都不放在他的眼里。
肖向民心里涌起一股悲凉,但他没有时间感慨了。他想给刘局长打电话,让他给医院说说,帮自己父亲安排个床位住进去。想想又不妥,觉得医生那么拽,说不定也不卖刘局长的账。现在看来只好找李盈盈了。
肖向民本来打算不把父亲住院的事告诉李盈盈的。他怕自己跟李盈盈结婚的事被父亲知道了,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了,自己没办法收场。可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父亲一天住不了院,就一天难受。要是时间拖长了,恐怕还会错过治疗的时机,那自己就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了。
向民在附近找了个电话,拔到了李盈盈单位。李盈盈现在安排在商业局办公室当文书,整天无所事事的,上班也可以,不上班也可以,反正没人管她。向民还担心她不在,没想到接电话的人就是她。
李盈盈一听到向民的声音,竟然就哭了出来:“你去哪里了,怎么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到处打听,才知道你父亲生病了,你赶回家去了。我每天就守在电话旁,担心你突然打电话过来,我却不在。你怎么能这样,说走就走。”
向民心里一阵内疚,但却时不是说那些的时候,而且父亲就在自己背上,等着住院。他咳嗽了一声说:“盈盈,我带我爸到县医院来住院,可医院说没有病房,医生又请假了。我没办法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啊——你现在已经回来了,在县医院?”李盈盈还以为向民是从家里给她打来的呢,一听说向民已经回县城,现在就在县医院,立即来了精神,收住了哭声。
“嗯。你要是有空就过来一趟,或者让你爸给医院打个电话,让医院给我爸安排个床位,尽快让医生给我爸看看。”
“你爸怎么啦?”
“他摔了一跤,下半身不能动了。”
“好,我马上过去。你在那里等着我。”
“好。”
挂了电话,向民舒了口气。在他前上的父亲却突然问道:“你刚才说的盈盈是谁?”
向民吃了一惊,刚才急着找盈盈,说话的口气也忘了改变一下,父亲可能听出了他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了。一会儿一定要交待盈盈注意行为,别太亲昵了。
“是一个同事。”
“什么同事?”
“就是在一起工作。”
“哦——”
父亲没有再追问。向民的心却不安起来。盈盈过来,要是不知道肯定会有亲昵的动作,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是要被发现了。向民想到这里,心里不免着急了起来。一方面盼望李盈盈快点来帮他解决问题,一方面又担心李盈盈来了后,父亲会看出问题来。
李盈盈还是很快来。她看来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脸上渗出了汗珠,有些气喘吁吁的。
肖向民赶紧先开口说道:“李盈盈同志,麻烦你赶紧想办法帮我联系一下医生,看能不能马上帮我父亲安排住进医院里。”
李盈盈擦着汗,正想靠到肖向民身上撒下娇,听到肖向民这样一说,愣了一下,不解地望着他。看到向民朝她直眨眼,似乎在暗示她什么,也就站好站直了,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问道:“你爸是挂什么骨?”
“骨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