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民摸着脸上，一种幸福感从未有过的在他的身上荡漾着。他也走到门外，看到母亲在那里抓着鸡准备杀，就走过去要帮忙。他母亲却突然把鸡给放跑了。
“妈，你这是……”
“人都走了，我还杀给谁吃啊？不杀了。”向民母亲拍着身上的沾着的鸡毛。
“我吃啊。怎么啦，我不能吃吗？”
“你吃？吃、吃、吃，吃你的大头鬼啊。”向民母亲竟然有些生气。
“妈你这是怎么啦？”向民不解。
“都告诉你，李梅的父母亲已经答应把李梅嫁给你了。你还不明白我让你把李梅留下来吃晚饭是什么意思吗？”
向民摇摇头：“李梅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
“可今天不一样。”向民母亲拉着向民的手，“向民，妈真的想早日能抱上孙子。明天就让你父亲去找刘半仙挑黄道吉日，抓紧把你和李梅的婚事给办了。”
“哦……”向民有点明白母亲为什么要留李梅在家里吃晚饭了。他没想到母亲还会对他这么含蓄，就轻笑了起来，把母亲拉到一边小声说，“妈，要不是弟弟他瞎搅和，我和李梅她……她……已经……”
向民母亲恍然大悟：“难怪你弟说你把李梅压在床上欺负她。你这孩子……”
母子俩相视着会心甜蜜地笑了起来。
向民母亲走过去把向军拉了过来，对他说：“以后你哥和李梅姐的事你别瞎搅和，就是他们在打架，你也别嚷嚷。记住了吗？”
“为什么吗？”向军不解地问。
“你还小不懂，以后长大了，你就慢慢会知道了。”向民母亲道，“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要不然，以后不给你饭吃，把你饿死。”
“哼，妈你偏心。”向军不高兴地撇着嘴。
“信不信我揍你啊？”向民朝向军晃了晃手中的拳头，“十三岁了，你还以为你真的还很小啊？妈的话和我的话都不听。”
“算了，向民别理你弟。你去把你父亲找回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看怎么把你的订婚礼办得风光体面些。你是我们家的长子，订婚礼不能办得太寒酸了。”
“我爸去哪儿了？你不是说他跟你一起到李梅家的吗？”
“出来后，他乐得屁颠屁颠的，说要去河里摸几条鱼回来。我看八成已经抓了鱼回来，跑到九成家里去跟他喝酒胡侃去了。”
九成是向民家的叔叔，全名肖鬼子，现在当着坳土村的村长，跟向民父亲是兄弟。俩兄弟谈得挺来，有事就凑一起商量，又都好喝那么一口。今天定下这么大的事，他去跟自己弟弟说一声那是应该的。说不定俩兄弟一高兴，就把抓来的鱼给当场煎了下酒喝起来了。
“妈，要不等爸自己回来再说吧。他肯定跟叔又喝起来了。”
向民母亲想了一下说：“你说的也是。那就等明天再商量这事。不过，你还是到你叔家去看看，让他别喝多了。我怕他一高兴，就没个度，一会儿喝个烂醉都走不回来了。他的身体最近可是越来越不见好了。”
“嗯，那我过去看看。”向民转身就朝他的九成叔家里走去。
他的父亲果然和他的九成叔已经摆开了碗筷，碗里已经倒上了满满的家酿酒。父亲的裤脚还挽着，上面沾着许多泥水。厨房里飘出一股浓浓的鱼香味。
“爸、叔。你们喝酒啊？”向民走进了屋子里。
“是向民啊，来来，快过来一起喝点。”九成高兴地对向民打着招呼。
向民走过去，在边上的椅子坐下，扭头朝厨房看去：“婶在煎鱼？”
“你爸到河里抓了几条，说有喜事，过来叫我跟他喝两口。”九成叔说。
向民的父亲就接过话：“向民，你妈跟你说了吗？”
“是跟李梅那事？”
“嗯。李梅父母亲也是爽快人，还什么也不要我们张罗，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让我们早点选好日子订婚。你没意见吧？”
“爸，在我们村里不都是父母包办嘛。只要你、妈还有李梅的爸妈高兴，我无所谓。”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九成叔伸过手在向民肩膀上拍了一下，“村里有谁不知道你和李梅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说是看什么书，讨论什么？你以为全村人都瞎了，还是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啊。搞对象就对象呗，还弄本书遮遮掩掩的。叔早就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了。”
向民脸被说得红了下来，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向民的父亲还是很认真地继续说：“你和李梅都是读过一些书的人，在村里没人比你们俩书读得多。现在城里不是在说什么自由恋爱吗？我和李梅的父亲当年都在城里给你扛包，明白你们年轻闹什么。虽然我们都同意了，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要是你们不愿意，我和李梅父亲说了，绝不勉强。”
“向民，你听到了吗？你父亲很民主呢。”九成抄起地上的酒缸，抓了块碗倒了酒，推到向民面前，“说说吧，愿不愿意，要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