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神焕并不打算否认。
神焕确实是认识韩南北的,当初受血衣营命令,与夜啼一起调查暗中针对玄州的黑手时,神焕与夜啼曾在韩南北的家里演过一出好戏。
当日,神焕并没让韩南北看见过他的样子,韩南北能从神焕的声音将他认出,倒是让神焕心中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岳父大人……你认识他们?”李谡见自己一向波澜不惊的岳父竟然有那样失态的表现,不禁有些发懵。
“认识。”韩南北见神焕承认,声音竟有些激动起来,“谡儿,我与这位朋友有话要谈,你先回去吧。对了,这冰花雪蝶蚕丝,就当作是礼物送给这位朋友吧。谡儿,去把蚕丝的钱付了。”
“这……”李谡傻了,他本以为岳父会为他撑腰。现在倒好,岳父不仅不为他撑腰,反倒要他买下冰花雪蝶蚕丝转送给对方。
“怎么?有什么异议吗?”韩南北常居高位,身上有一种掌权者特有的气质和威压。他这一开口,不怒自威,直接摧毁了李谡心中那一点不满。
“不!没有!店老板,将冰花雪蝶蚕丝送于这几位朋友,银子算我的。”李谡可不敢违逆他这位岳父大人的意思。
卓清也愣住了,将目光投向神焕,希望神焕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可惜,神焕也无法给他想要的答案,因为神焕自己也对韩南北的态度非常纳闷。按道理,韩南北看见自己这个曾经的刺客,不是应该找人来捉拿自己归案才对吗?
最开心的,要数店老板了,不但赚了钱,还避免了一场眼看就要发生在他店里的打斗。前一刻,他还在担心三位强者一怒之下会不会拆了他这家小店呢!
李谡付了冰花雪蝶蚕丝的钱,知道岳父大人没有要他参与此事的打算,不甘地看了一眼神焕三人,灰溜溜地走了……
待店老板将精心保存在一个长盒中的冰花雪蝶蚕丝交给卓清后,韩南北对神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换个地方再谈。
韩南北选的地方,是一间僻静的茶铺。茶铺由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独自打理着,茶铺里没有客人,桌凳虽然简陋,但十分干净而且摆放得非常整齐。很难想象,在繁华的海州城中,还有着这样一处所在。
那老者显然是认识韩南北的,他并没有像一般的店家那样热情的招呼客人,而是在笑了一下后,径直去泡茶了。看样子,韩南北是这里的常客。
韩南北与神焕三人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待那老者将茶端上来后,韩南北对三人解释道:“这里,是我前些年偶然发现的一处茶铺,我与几名老朋友闲聊时常常约在这里。这老人家的儿子,三年前死在了一场大病中,老人家哭了三天,把嗓子哭哑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神焕三人默默地听着,卓清则取出了一个小册子,在上面飞快地记录着。
卓清原来那本心爱的小册子在朔州时便已毁了,连同他曾经记下的无数创意和故事,一起消失在了那焚天的火焰中。这本是他最近新购买的,这才是卓清在上面写下的第三个故事。
“看你的眼神,你在疑惑我为什么不叫人捉拿你归案吗?”韩南北看着神焕,问道。
神焕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想要当面感谢你。感谢你的仁慈之心和不杀之恩。”
“你知道了?”神焕有些难以置信,他万万没有想到,韩南北竟然会对他怀着感恩之心。韩南北怎么会知道他最初接到的命令是暗杀。
“当你的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时,我不知道。后来你走了,我急忙跑到隔壁屋,发现我的两名女儿虽然哭得厉害,但并没有受到侮辱。那撕破衣衫的声音,也是因裙摆被撕下一小条所产生,待他们心情平复后,我又知道你的同伴不过是拿老鼠吓唬了他们一下。那时,我便开始有所怀疑了。”
神焕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当年他和夜啼那小小的计策,为的是不杀人而了解事情的真相,如今想来,却像是一出喜剧。
“后来,我海州在数个州的情报人员先后传回该州重要谋士被暗杀的消息,联想到你当日威胁我出兵玄州,再结合当时的局势。我便明白,这是玄州想通过大面积的暗杀活动,刺激针对玄州的黑手有所动作。而你和你的同伴却使用了完全不同的方式,我当然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我好奇的是,你们回去后,没因擅自修改命令内容而受罚吗?”
韩南北不愧是海州城军师,竟已将当时的情况分析得清清楚楚。
“没有,寒封锋不会因为这些小事为难他。”想起夜啼,那个血衣营中绝对的异类,那个隐藏实力只为红颜的痴情男子,神焕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直呼玄州城主的名字?”韩南北仍以为神焕是玄州的一员,对神焕竟直呼城主姓名有些错愕,“莫非……”
“恩。我已脱离玄州了。”
“那你是否有兴趣……”韩南北话问一半,突然止住,然后自嘲地笑了起来,“哈哈!失言了!既然你脱离玄州,自然是为了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