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色光芒在空中闪烁了一下倏然泯灭,那巨大的冲击波将抵在绯红色蔷薇凯瑟琳镰刀宽刃上的墨色直刀直接劈飞,夜辉随着那巨大的惯性身形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甩了出去,划过短暂的弧线脚下微顿停在了装饰华丽的布景墙前面。
夜辉凌厉的眉眼间还有这没有收敛起来的忧伤,那仿佛化不开的悲郁气息压的音巳喘不过气来。碧泽晃了晃手中刚刚显出身形的青铜月勾,看着面前这个好久不见已经变得不再熟悉的黑衣少年,还有当年的清傲。
“是你!”夜辉看着那熟悉的青铜月勾,眼前犹然是那多年前离别的午后,那裹在银白色兜帽披风中的人影面容模糊,却带走了自己从小到大唯一的温暖,那个叫做音巳的女孩。青铜月勾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度,劈开了唯一的禁锢,就那样将音巳带离了被妖主祺墨施了禁锢的西摩尼宫殿,从此杳无音讯。
碧泽的胸口闷闷地疼,左额头上的伤疤传来一阵一阵的灼热感,那从骨头里炸开的刺痛让碧泽的气息略微的不稳。抬起翡翠瞳孔,看着面前神情暴虐的少年没有言语,算作是默认。
“怎么,你是想阻拦我么?音巳本就属于妖域,你还想要霸占她么?”夜辉的眼中涌现出滔天怒焰,好像深沉的海洋也终于发怒,那咆哮着要冲破禁锢的怒涛让他身上的气息陡然狂躁起来,手中未入鞘的墨色直刀上萦绕着越来越浓厚的黑暗气息,带着嗜血的残暴:“这次你休想把她带离我身边!”
“哦?”碧泽挑起了眉,压抑着自己身上的刺痛,好像是刚才的回忆勾起了旧伤,那本该还有半个月才要复发的旧疾竟然在此刻就开始肆虐起来。但是表面上碧泽还是装作没什么事情的样子,眉宇间悄悄凝聚的威势蓄势待发:“就凭你?”
“这句话倒是我要说,凭你一个病人也能阻挡我么?”夜辉唇角扬起邪肆的笑容,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散发着骇人的凶光,紧握着直刀刀柄的手指却轻微的颤抖着,直接都有些泛白。
“嘭!”巨大的轰鸣声突然响起,双方都是一惊,却看向那坍塌了一半的宫殿之外萦绕着的粲然火光。初湮微微一笑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响起:“食妖者联盟的生力军来了,夜辉先生,您还是执意要带走音巳么?”
夜辉紧紧抿起双唇,血红色狂涌的怒火将那双剪水双瞳晕染的更加邪肆,火光凄厉的照亮妖域的黑夜,夜辉蓦然挥动手中的墨色直刀。
“哐啷!”碧泽毫不犹豫的用双勾架成十字形挡住。初湮一拽音巳:“走!”
月白色身影卷起宽袖将音巳揽入怀中飞身而退,几下落地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夜辉大急手中直刀轰然冒出万丈乌光,生生穿透了宫殿残破的穹顶,将那漫天火光生生迫得一滞。碧泽瞳孔中倒映着火光倒飞了出去,唇边一缕扎眼的血痕也难掩那瞬间他风姿卓绝,解释飞速后退中连续的腾空翻越身形却略微踉跄。
栖梧站在火光的后方,没有参与那食妖者联盟的试炼军团,妖娆至极的眉眼看向那虚无的黑夜中乍然凝聚的乌光,心里的忧虑又加深了一层。微叹口气,碧泽,别再执迷不悟了,那摆脱不了的宿命,你又何必。
“咳咳。”碧泽倚靠在巷口,修长的手指掩住苍白的不带一点血色的唇瓣,止不住的鲜血从指间渗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该死。碧泽闭了闭眼睛,那阵痛的额头,撕裂般的心脏,梦魇一般缠身的刺骨寒冷,回忆不断浮现。绯红色裙摆,墨色瞳孔流下的泪水,破碎的画面带着血雾中倾城回眸一眼万年,破碎成片片刀刃扎进心底深处,千百次划破心脏不曾叫出声的隐忍。
抿起的唇角那样微薄的暖意,指间的鲜血带着熟悉的温度,碧泽的琉璃色瞳孔渐渐眯起。咆哮,怒吼,狂风肆虐战场,银白色的兜帽披风被鲜血染上繁复图腾,回转勾画都是摄人心魄的狂傲,放肆的杀戮,不灭的战魂,青铜月勾所过之处众生俯首。还有那绯红色镰刀,血色圆月回旋舞音乐响起,回眸一笑倾城带着血腥的哥特式优雅,绯红色裙裾划过悠扬的弧线踩着波尔塔舞曲的节奏,跳着那轮回的断罪之舞,蔷薇凯瑟琳的光芒曾经震慑九州。
“绯。”
淡淡惆怅的语调消失在巷子口沉寂的空气。
“我很好奇我如果不来找你,你会不会死也不通知我。”淡漠的女声从巷子的另外一边传了过来,“嗤啦嗤啦”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绯红色蓬蓬裙的少女甩了甩长长的马尾,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澄澈的月光,纤细的身体投影在巷子的青石板路上,影子被拉得更加单薄。
“呵呵。”碧泽掩住唇瓣的手指轻颤,晴朗的眉眼间荡起温柔的波纹。
音巳不再多言,上前架住那俊逸的男人,缓慢地走进了巷子,月光下小店生天的门口,月白色长袍的少年打开了门,将两人让了进去。
咳嗽的声音渐渐地消失,明明暗暗的光线终于彻底归于黑暗,音巳和初湮缓缓踱出了内室,音巳看向窗外上弦月,银白色月辉洒落却抹不去先前妖域那扑洒了一天一地的炽红色火焰:“我是谁,夜辉又是谁。”静默中轻轻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