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一样白色的烟尘散去,熟悉的街道,林立的小店面琳琅满目,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街头转角处的花店在清晨中刚刚开门营业,新鲜的露珠挂在窗棂。
浅米色的收腰小西装,里面是绯红色的毛衫配着纯白的衬衫,绯红色的格子百褶裙及膝,浅米色的小皮鞋干净利索。单月站在那一条小巷尽头一个明显有些格格不入的深灰色店铺门口冲着里面张望着,普通的校服也被她穿出了些许优雅,柔顺的黑发及腰服帖的梳顺别着浅粉色的发卡,一双杏核眼闪动着温和纯善的光泽,唇角笑意暖人。
店铺门从里面打开,一身同样打扮的少女走了出来,手中提着双肩黑书包,随意扎起的歪马尾有些懒散,睡眼惺忪的一双凤眼也显得异常可爱起来,领口的绯红色小领结有些歪。单月轻笑一声走上前帮她将领结摆正,接过她另一只手里的早餐袋子,努了努嘴:“音巳,先把书包背上。”
迷糊少女音巳听话的背上了书包,从单月手中拿回早餐袋子,扒拉着将一个早餐包咬在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咕囔了一句:“单月,你好像老妈子哦。”
单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子,挥手敲了下音巳的头,从自己的早餐袋子中拿出一个鲜虾卷塞到音巳嘴里:“尝尝看。”
“唔,好吃。”音巳嚼嚼嚼口齿不清的说道,眼睛眯起成了一条缝,明明灭灭的光亮在她琥珀色的瞳孔中闪烁:“有你真好,单月。”
被抛在身后的深灰色小店门口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影,浅青色的长袍,银色披风轻解,缎面银白色腰封依旧抢眼,那一双清绝至清的琉璃色眸子凝望着两个少女离开的方向,低声呢喃清浅的笑:“音巳。”
单月猛地回过头看向来时的方向,那一片白雾之中哪里还有那一道清傲的身姿,音巳眸中闪过一道流光随即隐没,扯扯单月胳膊:“看什么呢?”
“没有。”单月回过头来笑笑,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吧,心里想着。
音巳没出声,眼底涌起海潮一样的波澜,琥珀色的瞳孔深处三瓣血莲涌动了一下随即隐了下去,再抬头还是那个有些呆萌的少女,歪头也是浅浅温暖毫无城府的笑容。
等到两人走远,重新显出身形来的碧泽微微失笑,回转身走回了深灰色的小店,檀木雕成的店铺匾牌上刻着两个大大的纂体——生天。
“出来吧。”碧泽没回头,兀自手法熟练的冲着茶,解下的银白色披风搁在一边,店内有些昏暗的光彩在那银色缎面上流淌出幽暗的韵律。
“多年不见,还是这样冷淡啊。”一个妖娆的男声陡然撞入耳膜,碧泽的手法节奏未变显然是早已知道他的存在,那突然出现在店内的男人熟稔的歪坐在檀木雕的椅子上面,双腿翘起叠放着搁在扶手上。一身火红色的长袍上面绣着苍金色和蟒青色交织的图腾,左肩膀上厚重的单面肩铠挂着苍金色的流苏直垂腰间,流苏末端链接在同样苍金色的腰封之上,在他妖娆的气质中增加了些许英气。那带着浅金色露指皮手套的右手把玩着桌子上的茶具,黑色如墨长发在头上束成冠又自然垂下,那一双浅金色的桃花眼眨呀眨的看着碧泽流畅自然的手法,波光一转百媚生情。
“你很闲?”碧泽将茶冲好斟了两杯,将其中一杯端端正正的摆好放在妖冶男人面前,慵懒的眉宇间悄悄地染上一抹出尘的寂寥,显得落寞而又感伤。
“看起来比你忙一点点。”妖冶男人那苍白修长的手指抚上杯身却并没有端起,反复摩挲着那青胎瓷面桃花眼轻轻垂下:“快到她的忌日了,怕你难过,所以来陪你。”
碧泽默不作声的轻啜着绿茶,但是握着杯盏的手指却轻微的抽搐了一下,这一切都没有逃脱妖冶男人那一双浅金色的桃花眼。碧泽轻微一叹将杯盏轻轻搁在几上,抬眸挑眉:“栖梧,你的话太多了。”
“那也只限于对你和……”被唤作栖梧的妖冶男人抢白道,却突然住了声,看着碧泽微微失神的眸子也只能在心底暗叹,伸出苍白的手附在对方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碧泽,有些事情,不是你自责就能挽回的。”
“明白和解脱是两个概念。”碧泽牵起唇角依旧是那慵懒的弧度,漫不经心的眉眼中流淌着慢慢的寂寥。
“我还怀念那个曾经叱咤风云声震四野的食妖者碧泽。”栖梧幽幽的声音响起,将碧泽从沉思中惊醒,碧泽浅碧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好像看到了往昔回忆中那鲜血淋漓却快意恩仇的点点滴滴,和那似乎永远都会在他身后伫立的绯红色身影,倾城绝丽。
“绯然的离开带走了我全部的雄心壮志,那样荒凉的荣耀要来何用,我变得强大的所有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她。”碧泽阖上了那双琉璃一样波光闪烁的眸子,紧皱的眉间都是压抑的痛楚,紧握着茶盏的手指节都有些泛白,好像那些看似平静的话语里强装的从容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栖梧无言,记忆中那个站在食妖者王者位置上的碧泽何其风姿卓绝,那一身绯红色宫装长裙同样满身荣耀风华倾世的绯然始终如影子一样跟随其左右。这样两个极其般配的人却在一场精心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