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功不赏,就是这个意思了。不是不愿意赏,而是不能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赏的了,再要赏,就只有把沙狼自己这个老大的位子拿来酬功了,因为刘克不是普通小弟,而是团伙里的老二,是一个沙狼早就认定想篡位的家伙。这一点,沙狼虽说没有读过什么书,可也相当明白。可能刘克也明白,既然两人都明白,两人自沙狼重病以来的陡然变得亲密的关系,也随着沙狼的康复而陡然疏远。
基于这两点,沙狼一方面对刘克做了冷处理,另外又决定去龙行瀚家里负荆请罪,拉上刘克陪绑。
是以刘克在听到沙狼要领着他去龙行瀚那里负荆请罪的时候,对沙狼的用心洞若观火,如果沙狼真有心保护他,就根本不会让他陪绑,而是自己去。带他过去,就是想在龙行瀚方面不愿宽恕之时,把他抛出去当替罪羊,好让沙狼自己脱身。这才是让刘克极为愤怒的,什么,救了你的命,一点感谢的表示都没有就算了,我刘克也能忍,可还要把我抛出去让替罪羊,我刘克不是救了个白眼狼吧!
刘克毕竟年轻,城府也不是很深,换句话说,就是脸上不太藏得住事儿,他在龙家这一心事外现,结果让潘先生给看出点道道来了。但时间太短,潘先生虽然对此有了把握,也没有办法利用。
沙狼嗥完,也平静下来,独自一人坐在后座上,没了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刘克心里正烦,也不想理沙狼,差佬开着车,一时间,车里一片死寂。
“差佬,”沙狼两眼发直,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崔流风崔记者吗?”
“记得啊,我找来的,怎么会不记得?”
“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手机号还记得不?”
“记得,在我手机里,”差佬说着把手机从前面递了过来,从前面的镜子里往向看去,差佬看到沙狼一脸兴奋地接过手机,仿佛发现了一个金矿。
“是哪个啊?”沙狼手忙脚乱地在差佬的手机上一通乱按,差佬的手机里存的电话太多,通话纪录也很多,沙狼不知道哪个才是崔流风的手机号。
“沙哥,回到宾馆我给你找吧,这会儿我正开车,腾不出手来。”
沙狼似乎急不可耐,命令差佬,“你马上先找个地方停车,帮我把他的电话找到。”
差佬停了车,拿过手机一通翻查,沙狼则一脸期待地看着差佬,两人这下一凑,直接就把刘克给晾到了一边。
刘克似乎受不了这种被孤立的气氛,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车门“啪”一声关上,差佬看了一眼沙狼,发现沙狼连眼皮都没有抬。刘克下车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打开车门,对沙狼说,“沙哥,我去见一个朋友,一会儿,我自己回宾馆。”
“好。”沙狼根本就不抬头,他在焦急地看着差佬找电话,后者现在似乎已忘记崔流风的电话放哪里去了。
沙狼试了好几个电话之后,总算找到了崔流风的电话,“喂,是崔记者吗?我是沙狼啊!什么?哦,你还记不记得三天前我请你帮过忙,嗯,哦,那你在哪里?什么胡同?弓箭胡同?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沙狼挂了电话之后,一脸兴奋,“差佬,走,咱们去弓箭胡同,快,崔记者在那里。”
“崔记者在弓箭胡同?弓箭胡同是什么地方?”差佬对大京不熟,这种无处不同的胡同或小巷,他根本就弄不清在哪里,不由得抱怨,“沙哥,崔记者一个大记者,不是要去什么宾馆,什么的去搞什么采访,去那个小胡同做什么?他……”
“他在那里斗蛐蛐,这个胡同可能是那些喜欢斗蛐蛐的人聚会的地方,咱们不好这个,可能不懂,好这个的,不知道多喜欢那个地方呢?”
这兄弟俩费了老大劲儿才找到了那个弓箭胡同,这个胡同里一溜门脸,全是卖蛐蛐罐,或者与蛐蛐相关的东西的,看得沙狼都有点眼花。
“沙哥,别看了,咱们赶紧找人吧,我给崔记者打一电话,看他在哪里。”
“先别打电话,”沙狼阻止住差佬,他拉着差佬走到一家装饰得最豪华的店铺面前,径直走了进去。差佬一脸不解地跟在后面,他觉得沙哥越来越深奥了。
沙狼一走进店里,伙计就迎上来了,这伙计一边打量着沙狼的衣着,一边打招呼,“这位老板,想来点什么?”
“伙计,你们这店里可有蛐蛐罐卖的?”沙狼的双眼一直在店铺里的架子上逡巡,这店里布置得古香古色的,纤尘不染。
“有,老板,不知道您要什么价位的,要现代产的,还是要古董?小店的蛐蛐罐品种齐全,包您满意。”
沙狼其实对这斗蛐蛐压根就不懂,自然也不懂什么蛐蛐罐,不过,他信奉一条真理,那就是便宜无好货,所以,他直接就开出了价码,“把你们店里的大概五万块左右的货拿过来给我看看。”
伙计一听,立马就知道眼前站着的是个有钱的主,马上把沙狼引到了里面的第二个架子旁边,“老板您看,这里的蛐蛐罐可符合您的需要?”
“伙计,来,你给我介绍一下,这些个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