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道:“摸自己没意思嘛。裁云,把胳膊晾外面一会儿,冻凉了再放进来给我摸。”
裁云笑道:“不如我给你拿块冰来好了。”
我道:“冰太硬了。”
好像只是那么一恍惚,我突然觉得夜风好凉。
夜风好凉……难道没有关窗吗?我茫然四顾,满天繁星近得像要洒落一样,在这繁星点点中有两颗星亮得异常让人心惊胆颤。
我是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会上一秒钟还在驿站里,下一秒钟就站在了荒郊野外?
我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可能刚刚身边还是貌美如花语笑温柔的裁云,这会儿就变成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冷酷少年?
“我在做梦吗?”听到裁云的声音,我连忙转头,原来她也在,还穿着薄薄的内衣,和我一样表情茫然困惑。
那戴面具的少年负手而立,比星辰更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和不屑。
我拉住了裁云的手,身上的冷汗湿透了衣裳。
这不像是梦。
裁云也缓过神来了,和我紧紧依偎在一起。白天的时候她没有去看打擂,但早从画纹的描述中得知了那少年的模样,此时看见他那半张可怖的脸,裁云不由自主地微微抖。
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一个红衣小童从天而降……原谅我用词的夸张吧,主要是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少年身上了,这个红衣小童的出现把我吓了一大跳。
红衣小童的模样就像雪娃娃般可爱,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我与裁云身上一转,向那少年道:“怎么是两个?”
少年冷冷地道:“那房里就她们两个,我想总有一个是吧?”
红衣小童露出不悦之色:“难道你都没打探清楚哪一个才是陈婴吗?”
少年哼了一声:“反正她二人中总有一个是。”
果然是冲我来的,我心中哀叹一声。裁云颤抖的身体突然不再抖了,她脊背一挺,声音清雅地道:“我就是陈婴,你们找我何事?”
我一呆,裁云暗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说话。可是我怎么能让裁云替我担去这份危险呢?我大声道:“我才是陈婴。”
红衣小童看了看我,再看一看裁云,突然笑道:“这倒有趣。火麒麟,你瞧她们俩哪个才是真的?”
被称为火麒麟的少年瞥了我一眼,道:“这个眉眼倒也清丽,可这身子骨不像个十三岁的少女。”再看一眼裁云,“这个就像多了,不仅长得美,又有贵气。”
红衣小童道:“所以说你不会看女人,这个是长得更美更像个大家闺秀,可是年纪嘛总该是过了及笈了。听说陈婴才十三岁。而这个小丫头……倒像是顶多十一岁的样子,还没育呢。”
我怒啊,本来我的身材育良好还是很有资本的,可是穿越之后的身体育不良我也没法子啊,你这个小不点怎么能冒充色狼大叔的口气当面批评我的身材呢?如果能活着回去,我明天就开始吃猪手木瓜大补。
火麒麟冷哼道:“那你是说这两个都不是了?”
红衣小童笑道:“准有一个是的,不然刚刚她们也不会抢着承认自己是陈婴了。”
这个小不点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我忙笑道:“其实我叫镂月,她叫裁云,是我家姑娘身边的丫头,你们要找我家姑娘吗?有事我们可以替你转告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胡说一通,没准误打误撞就能逃出生天呢。
那红衣小童根本没打算理我,笑眯眯地道:“不管哪个是都无所谓,反正也不能留活口,把她俩的脑袋一起带回去就是。”
火麒麟道:“好。”左手一扬,那尖锐的指套向裁云的脖子切过来,斜地里突然飞来一颗石子,正打在火麒麟的手指上,一枚指套被打落在地。
我连忙把吓得腿都软了的裁云拉到我身后,裁云捂着自己的脖子惊喘不已,火麒麟刚才虽然没割断她的喉咙,却已在她的咽喉处划出一道血痕。
红衣小童眉头一皱,喝道:“是谁?”
静默了几秒钟,才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一个手持弓箭的小孩在距我们大约二百米的地方现身,背上还背着箭囊。
这不是那个被车夫欺负的店小二吗?我已经吃惊得不会再吃惊了。
红衣小童眉头一展,天真无邪般地笑了起来:“银鼠,怎么是你?”
那个名字叫银鼠的小孩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只是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红衣小童。火麒麟眼中闪过一种莫名的神色,冷冷地道:“为什么阻止我?”
银鼠看了裁云一眼,道:“你不能杀她。”
火麒麟微一侧头:“我没听错吧?你不许我杀她?”
银鼠虽然还是那副脆弱得谁见了都想欺负的模样,但还是挺了挺胸膛,道:“我收了她的定银,自然要保护她的安全。”
裁云轻咦一声,我想起裁云因为怜悯和宁事安人而塞给他的那块银子。
红衣小童格格笑道:“你疯了?你是杀手,不是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