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箫家积累百年,难道我孙家就少积累了?”孙老爷是真的怒了,“反正房契不在你手上,迟早要转手,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我多买几处产业,也算弥补下损失。”
“哎,看来大舅兄是真的要逼沈某一头撞死在这!”
边说着沈金山边小跑朝孙家门前石狮子撞过去。眼见着就要血溅当场,孙老爷急了,“拦住他!”
“不必拦!”
门房后面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孙老夫人出来,身旁跟着平王派来的账房。
“老身当日将姑娘嫁到箫家,是盼着结两姓之好,生意上互相帮扶。可没想到这些年他竟然如此对我女儿,这不是亲家,完全是仇家。是他对不起我孙家在先,让他撞,撞死在这也算给你妹妹赔罪。”
孙老夫人的话果然有用,没有下人去救沈金山,眼见着就要撞到石狮子上的他停下来。
“老夫人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孙家大半家财,还不是靠我箫家得来。这么多年下来,孙家应该知道沈某人还是有些本事。今日这铺子你们若是拿了……”
“拿了又怎样?”
一直沉默的账房突然出声,“沈老爷欲将姑娘送给平王殿下为妾,连带着这些也一道孝敬过去。平王殿下看不上这些小玩意,命在下随手处置了,莫非还有什么不妥?”
“这,沈某并未曾……”
“沈老爷是未曾与平王殿下往来,还是未曾将沈姑娘送给平王殿下为妾?”
孙老爷忙作证,“沈金山确实与平王殿下关系亲近。”
一句话彻底砸实此事,也砸得沈金山完全懵了。左右逢源向来是他最大的本事,就在昨晚他还打算着如何稳住平王,利用他的力量消弭自己不利名声所带来的影响,借机坐上会之位。然后强大之后再如何搭上更厉害的人,比如说小王爷,然后一步步往上爬。
这并非他痴心妄想,接手箫家这些年,他一步步让箫家从众多普通绸缎商中脱颖而出,变成可以与蒋家比肩的庞然大物,所依仗的便是踩低捧高、捡高枝。这一直是他最得意的一点,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手中这柄利器会突然对准矛头指向自己。
此时此刻,沈金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在他绝望之时,望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百姓,账房则是长舒一口气。小王爷交给的差事可不好办,多亏了沈金山这么一闹,不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把所有责任推到平王头上。
上梁不正下梁歪,平王带来的账房等人虽然是跟他一样的软骨头,但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正经主子是谁,一开始也不想为小王爷卖命。
可陈志谦是谁?虽然两辈子对追姑娘没什么经验,但自幼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甚至有几次险象环生,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算计,于他而言早已成了吃饭喝水般的本能。
“账房家中娇妻幼子,却是可爱得紧。”昨晚从大帐中逮到沈德强,路过送平王私印时,他意味深长道。
听到这话账房腿都软了,家中娇妻去年开春才给他生下儿子,胖乎乎的小家伙包在襁褓里别提有多可爱。这趟差事回去后,差不多也该给他摆满月酒。可小王爷意思,若是办不好这差事,家中人有可能遭遇不测……
他丝毫不怀疑小王爷有这本事,连皇上都是他亲舅舅,弄死他这连品级都没有的管事,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账房心下感叹,手上却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熬灯点蜡,当晚便清点好所有房契。熬了整整一个通宵好不容易弄完,正准备歇息会,去山谷旁小溪取水洗脸时,听到边角帐篷内熟悉的惨叫声,他心下一惊。
小王爷可不是平王,平王虽为人高傲,时时刻刻拿着高高在上的腔调,可大多数时候很好糊弄。小王爷则完全相反,平日寡言少语,很少拿身份去欺压人,可若真得罪了他,立时就给你来个狠得。
连平王都敢动,更别提他!
想到这账房打个机灵,一夜未曾合眼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拿起房契带人马不停蹄往城里跑。
这会在孙家门前,面对主动找上门的沈金山,他灵机一动编个理由。
房契可是你沈金山孝敬殿下的!殿下看不上眼,故而特命我等手下处置咯。
什么?你说你跟平王殿下并无干系?可孙老爷一力作证,不仅孙老爷,先前跟在箫家后面的几处商户住得比较近,听到这边动静也急匆匆赶过来,问明情况后他们纷纷面露喜色。
好你个沈金山,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前面暖锅宴被你坑去那么大一笔银子,因为无钱可捐在昨日的征募军饷宴上被人看尽笑话,失面子又失里子,这仇才过去没两天,大家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会还不赶紧痛打落水狗!
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几位商贾跟在孙老爷身后,全力证明沈金山跟平王关系好。平王殿下何等尊贵的身份?一般商户岂能入他眼!能被平王殿下看中,沈金山肯定付出了极大代价。
“没想到沈兄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