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蒋介石烦恼
王亚樵踏上了‘江安’号的货轮的甲板上,扶着围栏望着滔滔不绝的黄浦江水向东而去,‘不因物喜’的他心中在盘算着:“这次我率众武力夺回了江安号,看来我们斧头帮的兄弟们人心还是很齐的,正所谓‘人心齐泰山移’!唉!屠夫蒋介石这座大山,我什么时候才能给他撼倒呢?我派去南京的兄弟们,到现在了还一点儿关于蒋介石的消息都没有……”
此时已经到了1931年的2月2日了,正值农历庚午年(马年)的年底;再过半个月,到了1931年2月17日,就是举国欢庆的辛未年(羊年)的春节了,同时也将迎来中华民国建国二十周年之庆……可是,此时坐镇于南京的蒋介石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一点儿也没有高兴劲,反而是一愁莫展不停地在自己的办公室中踱着步……
蒋介石时而背着手踱着步,时而伫足望着窗外长叹几声,他突然转身向着门外操着浓重的浙江奉化口音高喊道:“叫雨农进来!”
门口站岗的两名侍卫中的一位,立即小跑儿地到了隔壁的侍从副官办公室内通知,戴笠穿着一身中校军衔的黄呢子军装,脚蹬厚底皮靴一路飞跑奔向了蒋介石的办公室内,一个笔直的立正敬礼后,蒋介石望着眼前的这位后起之秀,打心眼里的喜欢和信任。戴笠虽然只是黄浦军校第六期的高材生,比起那一期二期的毕业生晚跟了蒋介石五六年,但是自从1928年他毕业后任蒋介石的贴身副官、并开始为蒋介石进行情报活动以来,深得蒋介石的信任和器重。
蒋介石操着浓重的浙江口音深沉地道:“唉!雨农呀,快到年底了,老百姓皆称为年关啊!对我来说也是‘年关’的,什么中华民国的主席、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主席、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主席,这些职务统统都是骗人的,真是娘死屁的!唉,党国大事,很多都有不如意之处啊,即使在我们南京国民政府的高层中,现在也出现了勾心斗角呀!不得了地,不得了!”
戴笠很会见机行事地打了一立正又一次敬礼,道:“校长,无论什么职务,您在我们黄埔军人中永远都是最最崇敬的校长!无论什么情况下,我们这些黄埔军校出来的人,都永远跟定校长您了!可以说,没有校长,就没有我们党国自己的正式军队!校长您就是我们中华民国的建军之父!恕学生直言,胡汉民之流不过是倚老卖老,倚仗着早年跟在中山先生屁股后面为革命打打边鼓、摇摇旗、呐呐喊,就自称为党国的元老了?真是可笑之极呀!他胡汉民,辛亥革命冲锋陷阵时去哪里了?北伐战争惨烈血战时他又去哪了?去年的中原大战胶着正酣之际他也不过躲在南京立法院里,连一次也没有去前线慰问过官兵啊!依学生我看,这胡汉民他就是文人舞刀、儒生得志、得意忘形、忘恩负义……”
蒋介石本是很烦闷的表情,听到了戴笠这样说后,渐渐地露出了一丝旁人无法察觉到的诡异的笑,随后打断了戴笠的话反而装得很豁达地道:“雨农呀,不要这样说展堂啊!毕竟展堂也跟随总理多年的喽!总理生前,最为器重的两人莫非为汪兆铭与胡展堂了!现在这二位也皆为党国的高级官员了,汪兆铭是行政院院长,胡展堂是立法院院长,可这江山现在是谁打出来的?是我蒋某人带领着你们这些黄埔军校的学生兵们,通过出生入死的北伐战争,一点点儿地壮大了我们党国的军事实力,将各地的军阀或歼灭或招抚,才形成了现在的中华民国的统一呀!他们的院长是谁给的?唉!真是有点忘恩负义啊!对了雨农,让你所查之事,怎么样了?”
戴笠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掏出里怀中的黑色牛皮外套的笔记本,翻开挑着重点向蒋介石汇报,这十多天来他所派的手下特务人员跟踪胡汉民并记录下了他的活动情况……
念了一阵,蒋介石将手一摆,示意不要再读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这些材料中一点也没有能致胡汉民于死地的重要东西,里面既没有查出胡汉民有任何贪脏枉法、以权谋私的罪证,也没有查出他与**有任何的瓜葛……
戴笠见到了蒋介石不太高兴的样子,便恭恭敬敬的试探地问:“校长,不然……我们就行使非常手段?”
蒋介石怒目一瞪,那种威严冷峻之气咄咄逼人,道:“雨农!糊涂!万万不可地!展堂他不比旁人,不可轻动于他,他在我党内的威望极高,信众与追随者彼多,特别是两广之地,乃是他的强力后盾啊!我们不但不能乱动于他,你反而要暗中派人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架祸于我们!”
戴笠规规矩矩地道:“是!校长英明!学生紧记!”
蒋介石又道:“展堂,虽然在两个月前的、国民党三届四中全会上,公开反对我所提议的——设置总统的议案;但毕竟、是我们党国的、国事之争嘛!我蒋某人,也不是小气之人,我会容他、慢慢考虑好的。就这样,雨农呀,你先下去吧!”蒋介石说话向来就是掷地作金石声,话语简短有力,一句完整的话让他断了好多次,但每个字都是经过其英明决武的半秃大脑壳慎思后才‘嘎崩脆’地脱口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