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云杀性大盛,又将王世仁一家上上下下三十余口残忍地杀害,血溅堂前,横尸遍地,整个刘李村凡参与杀害自己家人的有关之人几乎难逃杀手,一个不剩,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妪,下到刚满月的婴孩,甚至连身有怀孕的妇人也无一幸免,手段极其残忍,令人耳闻无不毛骨悚然,心惊胆寒。
刘李村今日已变得生灵涂炭,惨不忍睹的景象,万千人俱往矣,好生凄凉,一阵晚风清徐拂过,还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味,令人恶欲作呕。
李啸云回到村子西山处与仁来凤汇合,对于这些天来自己辑凶铲祸无暇分身,全仗有这位绝顶高手为自己看守门户,由他把守来往村子的路口,任何人也休想对自己的复仇大计产生阻碍,而那些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之人也休想逃出村子一步。
不出三日之功,仇人十去**,就连往昔人丁兴旺的刘李村遭受此等浩劫,居住在此间的人们相去一半,李啸云这几日之中杀人尽兴无不痛快,而仇家只剩下李伯当兄弟四人不足二十余人,已到了死者惨烈,活着也胆寒心惊。即使这样李啸云仍不愿宽恕了他们,必须做到干净彻底。
仁来凤与李啸云会面,上前第一句话就急切地相询情况,“今日报仇可否顺利?又铲除心目中几位仇家?”
李啸云不愿被人提及心中最难以言喻的痛楚,但大仇得报之后不免有些得意,如是回应道:“这些愚钝未开、颟顸难训之辈,岂是我的对手,自然顺利,至于今天杀了几人,除了几家,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现在擢发难数,罪孽深重。”
仁来凤钦服地笑道:“何必为仇人心生恻隐?你与他们着想,他们可无时不刻想将你视为心腹大患,早日铲除,免绝后顾之忧,何况你们处境交换,必然也不会饶你活命,谁有本事谁才是最终的胜者。”
李啸云赞服他的教化,不禁问道:“前辈所言极是,今日可有人欲图逃出这个刘李村,设法躲过我的惩罚,免遭戒除?”
仁来凤嘿嘿一笑,对于李啸云的机警聪明倒有些钦佩,说道:“小王爷真是善揣人心,猜得一丝不差,要不是事先再三嘱咐,就连老夫都看不顺眼,恨不得将这等卑劣小人杀得干净才好。”
“哦?还真有人吓破了胆,趁我对付别家,根本腾不出手来特别关照他们,竟想躲过一劫?哼哼……好在我此番不是一人前来,否则又要大费周章不可了?承蒙前辈仗义相助,不甚感激。”
“小王子不必跟老夫客气,我们既是主仆关系又是彼此敬重之人,你的家仇便是我仁来凤义不容辞之事,不分亲疏彼此,来,我一切照你安排去做,这人行踪诡异,昨夜四更左右想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倒有些小聪明,不行的事他们撞见了老夫,算他们倒霉。滚过去,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恶事做尽就想逃过惩戒,天底下还有什么公允道义可言?如今要你们讨还一切的时候到了,终归有个结果。”说着从地上的草丛中隔空提起一根绳索,轻轻地一拉,有人竟从他身后的草丛中灰溜溜地滚了出来。
仁来凤话语中充满气愤,不过他是真拿李啸云当作忘年之交的朋友,真心再为李啸云排忧解难还是别有所图;还是说此人阴险诡谲,心思令人难以捉摸,也不知想让李啸云就此对他存有感激之恩?这些不止一次在他本人心目中思来想去,至于面前这位老奸巨猾之人还是留有几分戒备。
李啸云脸上惊起一阵疑云,倒不是被仁来凤这一手高超奇妙的手法所震慑,而是被面前几人的身份有些惊疑,睁大眼睛仔细一瞧,地上之人双手被束,口中不时囫囵吞枣般地发出低沉的闷哼,不假细问,定是他们忌惮会被李啸云报复杀死,趁夜逃离此地,不料被仁来凤逮个正着,五花大绑地制服后提至李啸云面前,教他如何处置。
此时夜深,一时也难辨地上之人是谁?连剑带鞘地挑开被束之人口中塞住的布团,犹如倾泻堤坝的潮汐洪流滔滔不绝地哀求道:“……小龙兄弟,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我们是一家人的情分上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在下吧?下半生做牛为马供你驱使奴役,但肯你饶我一条生路?”
李啸云听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于清溪处故意欺负自己的李季当,换作别人,李啸云兴许没有这般气恨,但一听是他,所有掩藏在心底的仇怨再次崩塌袭来,怒目俊颜地痛斥道:“你是谁?谁和你是一家人?真是恬不知耻!”
李季当第一面见他不给自己好脸,不敢再激起他的激愤,粗喘着气,不敢作声。
仁来凤眯着狡黠的眼睛看着这一幕,向李啸云又说道:“此人能言善辩,舌堕莲花,曾谣言慌称是小王子堂兄,与你关系最是要好,还说什么是受了你的宽恕,不想再见到他,永世不再回来,好在老夫多留了心眼,出难题考验一番,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将他及其妻儿老小五口一并带过来,容你处置,听候发落!”只见仁来凤又用力一拉系在李季当身后的绳索,这一下从草丛中连滚带爬地出现四人的身影,不用细看就知道是李季当的家人。
李啸云听得真切,感激仁来凤之言无暇顾及,一听李季当竟然不惜动起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