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进退维谷,杀李啸云心智坚决,却没想变生肘腋,面对数百名精锐将士,还有强弓劲弩的忌惮,无人敢快意恩仇,为江湖恩怨划上平息止戈的句号,眼下生杀予夺之权已不再自己手上,全在赵植一人手上,如有违逆违抗,必会遭到万箭齐发,身遭百疮千孔之苦。沉浸于犹豫不决之中的数十位江湖豪士,与赵植、赵瑗瑗、秦桧等人剑拔弩张地僵持不下,惊慌、惶惑、恐惧、忧虑、焦躁、紧张、后悔、懊恼种种激情呈露每人脸上,不一而俱,言辞难表。“哈哈哈”一声力竭声嘶地狂笑将在场所有都从沉浸中惊扰回神,不禁尽将目光转移至一人身上,李啸云桀然狂笑,气度依旧高傲,不改他那副桀骜不驯的孤僻,他说道:“我李啸云能令天下各方豪杰齐聚而至已经是死而无憾,没想到就连我的生死还惊动了赵家人奔走迁徙,不辞辛苦前来,不得不令我深感荣幸。”群雄愧色,就连赵植也阴晴不定地注视着他,不明何故地静候,似乎还有后话,人一到死之时,有很多话要说,总不能让他抱着遗憾而去,好叫他死得安心,这是一种恩赐。
李啸云将龙泉宝剑握得更紧了,孤立原地不求有人为自己伸出援手,冷漠地道:“你等有权执掌我的生死,李啸云也不皱半丝眉头,但我决计不会感激各位的施舍,虽心愿未遂,大仇未报,心有不甘,大宋已经病颓孱弱,正是我义父挥军南下,一举夺得天下的大好时机,本根禅师、吕帮主你们无心杀我,真心苦劝,李啸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之人,却也不是摇摆不定之鼠儿,未免太小看本人了。”吕二口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气恼,实没想到李啸云竟然会一意孤行,骂道:“我等摒弃江湖私怨,是为民族大义着想,令你改邪归正,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难道真让仇恨蒙蔽了心智,变得冷血无情,一点感情也没有么?这样大逆不道,认贼作父,试问九泉之下的爹娘见你如此堕落岂能安息瞑目?”赵植大为公允,没想到在自己眼中一向朝不保夕、莽撞冲动的江湖草莽竟说得凛然大义,字字珠玑,忍不住大声道:“阁下想必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吧?无不令人发自深醒啊,李啸云,多行不义必自毙,皇妹对你如此痴情,不顾尊贵权势想真心令你悔改,几乎与父皇、我等反目,这两年以来无不担忧你的安危,变得忧郁寡欢,难道你就忍心见她伤心?只要你改邪归正,断绝与金人往来,为了天下苍生大义灭亲,过往所犯大错也可以既往不咎,我极力保荐你在父皇与皇兄面前,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功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孤翳自负!”
李啸云凌然大笑,笑声充满讥诮,应道:“想不到李啸云能得莘王如此另眼高看,真是百世难修之福,偏巧我这个人最是怪邪,行事忤逆无端,之前这些武林高人无不是好话说尽,苦心良劝,宽宏大量,我依旧如故,殿下也不惜功名利禄大肆诱惑,看来我的性命真关系重大,怎能听你们摆布?”群雄之中有人谩骂喝斥道:“李啸云你这逆贼,难道真要与天下为敌?”“这等狼心狗肺之徒,还跟他Up嗦什么?一绝后快,别无选择!”“妄自独大,目中无人,留他在世间必然祸害无穷!”“连朝廷都有招抚之意,这等灭绝人性的恶贼还废什么话,多说无益,白费口舌。”就连本根也纳罕无奈地叹道:“李施主千万不要妄为胡来,老衲心知你心境凄苦,遭受不测,身心百受煎熬,便是前来点醒阁下,你不为天下人设想,也要为自己考虑,千万不要做傻事。”沈凝也痛哭流涕地劝道:“云师弟,你你快醒醒吧?今日生死在此一念,不在乎旁人如何说,而在于你自己如何裁决,我多么希望能与你在一起嬉戏玩闹,以前是多么无忧无虑,那种日子是凝儿最快乐的回忆,难道”李啸云闭目忧伤,被沈凝一言忍不住又悄然心酸,耳中又响起赵瑗瑗的劝慰道:“可还师弟,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少林寺圆通师父为你取此法名,是希望你能有朝一日迷途知返,我宁愿为你舍却如今的富贵荣华,若是认为当年父皇的贻误,导致你家破人亡,这笔仇要报复,尽可由我赵瑗瑗一人承担,只求你回心转意,重新做人!”
李啸云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之中呈现出炽热熊烈的仇恨怒火,自己死而复生便是为了报仇,因此动摇决心,叫自己舍弃此念,活着无疑与行尸走肉无疑,他朗声喝断道:“够了,你等比我更怕死,大宋落至今日风雨飘摇,危如累卵,绝非朝夕之功,实属罪该万死,爹妈、兄长与我一家活得苦不堪言,倍受磨难,大宋当年又在做什么?什么国泰民安、繁盛永昌、天下一心,全都是狗屁!朝廷不兴什么‘造设局’,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导致江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方腊也就不会谋反,你那昏君的爹也就不会大军镇压,而方腊残党也就不会报复祸及到我爹妈身上,一切都是你赵家人罪魁祸首,我那群狼心狗肺的同族该死,你赵家人更是该杀,你知道吗?都该死,我有今日都是拜你们所赐,复仇的计划在我心底几经筹备,愈演愈烈,直到今日已经难以收止,岂是你等虚情假意,试图对我动用虚与委蛇的心机,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将我斩尽杀绝,简直妄想,还有伺机想将我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不惜威逼利诱,想让我回心转意,还当我是浑噩懵懂的小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