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将眼下的生死丢掷一旁,不计存亡名节也要拼死作最后的抵抗。
李吟风被围于中间,将双方的言辞激烈听闻得一字不落,与他谈不上半丝干系,但若是见到因互不相让,各持胜场,意见不合闹得不可开交,又是一场浴血厮杀,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暗自提心吊胆地祈福央求望两位主将切莫意气用事,大动干戈才好,否则惨凄之状接踵而至,真叫人不由恻目心寒。
王彦素来整治军纪严明,为人做事更是公道正派,便是岳飞当时在靖康元年在其麾下任职,为收复新乡等失地,受到朝廷急诏传书,行动之前下命击溃金人不得乘胜追击,免得金人报复,尽遭扑灭,甚至会因此举激怒金人,令沿途州县的百姓在金人的铁蹄肆掠下惨遭枉死,岳飞因求胜心切,加之前无去路,后无增援,便带领一队人马冲入金人伏击之内,虽取回失地,但与王彦回合之时,几经突围之后,以往占领收复的诸城又回金人之手,导致此战以大败告终。王彦为了追究岳飞不遵军令,擅自做主的错误,为了整肃军纪,以示效尤,差点将其斩首示众,若不是宗泽拉下颜面向王彦求情,不顾七十岁高龄老迈、身份地位,委身苦劝,岳飞只怕也成为王彦就地正法的死鬼。岳飞因此逃过死劫,王彦却以为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杖责五十军棍之后,逐出其部,不再受用。此间细节不予过多讲述,岳飞也因此而深感永世难忘,开始励精整治军纪,修善其身,暗自发狠尽量少造成损失取得更大的胜利。从此之后岳飞也就声名鹊起,渐渐地成为人皆敬仰的英雄。
王彦也是性情急躁,直来直去,大喝道:“当初张所将军临走前将这支抗金义军交予我手上之时,便许下承诺要‘赤诚报国,誓杀金贼’,凡我部率将士皆人人以此为诫,天地可鉴,并非我矫揉造作、哗众取宠,而是誓与金人背水一战,若焦将军对我王彦存有任何私嫌大可针对我个人,可不要枉送手下成千上百条忠心的将士性命。”
“少在此鼓噪其声威,别人害怕你王彦,我焦文通却不怕你,更不忌惮你领军有方,雷厉风行,何况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传闻之言不可全信,要是有真本事,何不展露出来,想要我等甘心归顺,且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焦文通大有不服,竟不惜将心里的忿恚和盘而出,一直以来都是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依据为证,怎能凭借对方三言两语就甘心顺从呢?说着焦文通挥手向手下的精兵良将示意,李吟风与其相隔甚近,只闻林间之中,弓弦满月,倒转刀枪,准备掉头对付王彦,暂且先将李吟风这个微乎其微的小贼放任一边,暂且不顾。相比之下生死存亡才是焦文通此刻最为担忧着急的大事。
山林中杀声阵阵,弥漫着令人惊心动魄的气息,这种紧张激烈令李吟风身置其中都不由压抑得无法喘息,这样视人命如草菅,动不动就血肉横飞,断肢瘸腿,犹如置身于人间炼狱之中,自己这种难明就里的事外人自然不懂他们为何相互仇视,恨不得杀死对方方才罢休,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负命拼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且能手下留情,任由对方戮之****。
李吟风躲在暗处不经意地看着眼前惨状,双方之间杀得双目红赤,完全就像激怒的野兽,不受任何控制,刀刃横斫乱砍,每施展一招便是拼尽全力,绝不留有余地,手下容情。刀刀招浑力猛,招招直砍要害,直取人性命,即使实力相当,奋力抵挡,直溅得火星直冒,清脆的交击之声刺耳盈久不绝,不少人倒在血泊之中,哀呼惨叫,甚有人者来不及惨叫出声,便一命呜呼,伤者或是生者更是惨不忍睹,面目可憎,满脸皆是鲜血,也分不清是对手的还是自己身上的,似乎只要活着,还有力气搏杀便对其置之不顾,心狠手辣地继续为了活命拼至最后一口气,不死不休。
焦文通身置李吟风眼前右手之外数十丈的地方,也是挥刀在人群中冲杀突围,杀得已是血染战袍,血汗淋漓,仍不见半丝心软仁慈,双目仇视喷火般地望着对面,两军交战勇者胜,谁要是于心不忍,稍有大意便会命丧当场,这是毋庸置疑的,焦文通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手下弟兄能有一个好的归宿,那怕是得到天下百姓的颂赞,在青史上留下点滴功绩,自己身家性命也不置于顾了,这场生死较量对于他甚至是成千上百名同生共死弟兄都是必战不可,那怕是一败涂地,生寰寥几,至少证明心目中死志与胆魄,这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所推崇首肯的尊严,与其忍辱负重得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地站出来负隅一拼,生死又何足道哉!焦文通挥舞着手中的刀刃,神勇悍猛,凶狠无匹,就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狼,看见对方将士,便是眼也不眨地砍去,一人被十余名红衣束甲的兵勇所包围其中,不见呈现半丝退缩害怕,反而越激的斗志更烈,杀意大甚,谁要前去挡住便是身首异处,或是自寻死路,血液乱溅,碎片尸体横飞,映照在他的战甲上,透着一股诡异惊惧的凶态,活脱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死神。
王彦身置李吟风左手外的高山之上,只见他应变自如,指挥自然,一丝也没因眼前的陡然变化感到任何的惊慌失措,他手下的将士个个训练有素,正如百姓敬仰传闻中那样,上下一心,不分亲疏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