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不能一展抱负,像我牛皋岂不是与你一样被小人算计,前途堪忧,但这样更加坚定心中志愿,杀敌报国,难不成一世蹉跎,负了爹娘养育之恩?”李吟风被他一言点醒,视为生平第一位患难知己,也与他遭遇近似,顿消疑虑,诚恳地道:“牛大哥所言极是,大丈夫何言千难万险,岂不是白立于世,这就投靠义父,为百姓福祉请命,攘外安内。”牛皋点头称快,豁达不羁地道:“你义父?依我所见,兄弟本事超群已是世间罕见,能有你这样的义子,真不知是哪位盖世英雄有此福气?”李吟风听不惯这种逢迎之言,但心里仍是美滋滋的,脸上羞愧难当,说道:“他便是韩世忠,牛大哥得知他的下落么?”
牛皋一闻其名,乍然惊色,独生敬意,忍不住咋舌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原来是已经官居开封统领韩将军的义子,真是失敬,请受小将牛伯远一拜。”牛皋抱拳跪倒在地,向李吟风行施大礼,令李吟风又惊又惶,连忙上前双手托住他的双肘,以一股淳厚的内力将他带起,连忙劝道:“牛大哥切勿对李吟风行此大礼,岂不是折杀小弟么?何况仗势凌人实非英雄所为,小弟敬佩牛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才好意结识,全仰仗你为小弟我指点明路。”牛皋论气力、勇武远在李吟风之上,但对于武功、内力却是远不及李吟风的勤学苦练,根基扎实,身子重达一百七八的大汉子竟在李吟风面前毫不费力地托起,平稳地站立在地,心生愧仄,受宠若惊地道:“小兄弟真是志气可嘉,想不到有这层关系还怕前途堪忧不成?谁再与你为难,就是自取其辱,你不知道韩将军乃是当今高宗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功臣,不出几年必能登上统帅之位,不过哎!一言难尽,不谈为妙。”
李吟风见他一脸惆怅,满腹的怨气无处宣泄,欲言又止地将脸转开,生怕自己察觉出什么异常神色,不免担忧地问道:“牛大哥如何长吁短叹,难道我义父他他有什么不测吗?望大哥告知详情,我定当责无旁贷地前去搭救。”牛皋摇首叹息道:“不是,我只是抱怨当今大宋已经是风雨飘摇,真是我等大好男儿一展身手、千载难逢的时候,无奈朝纲不振,四下烽烟,以身许国谈何容易?”李吟风一听牛皋顾左右而言他,愁云惨淡的样子更是记挂于心,势别打破沙锅问到底地道:“牛大哥,你我乃是患难与共的生死至交,还有什么话不敢直言,还有什么顾虑不能明示,我们难道就不该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吗?”
牛皋倒也不是只讲勇武的莽夫、浑人,一听李吟风一席话,倒也扫除心中的愁闷,会心一笑地道:“既然黄河以北几乎尽沦夷狄之手,我们这就南下过河,先将你送至韩将军麾下,也算是相报救命之恩。”李吟风一听他还是故弄虚玄,不愿直说,难道自己囚禁两年之间,这天下发生翻天覆地的剧变不成,令牛皋如此豁达之人也不由伤怀悲戚,感触良深。立即挡在牛皋身前拦住他,一本正经地问道:“牛大哥言中黄河以北几乎尽沦夷狄之手是何意?难道大宋与大辽之间真的开战了,天下再无宁日?那样我即使去往东京投靠义父又有何用,江山不保,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置身事外,贪图享乐,我李吟风现在竟然不念苍生之苦,却还有心思寻亲念故,就算我是韩世忠的义子,去见又有什么颜面面对,岂不是累了他的名声,被世人唾骂指责。”牛皋气急无奈,怨道:“小兄弟你真叫伯远为难,明知我藏不住秘密,却还誓不罢休,但愿你切莫着急,且由我细细为你道来,不过此时苦斗一场,恐怕你也饿坏了吧?不如先吃点东西,等填饱了肚子,大哥答应你,毫不隐瞒地告诉你来龙去脉,意下如何?”
李吟风见他被自己逼得无可奈何,就差再对自己跪地告饶了,细想他所言极是,自己若是冲动任性,反而令牛皋更是难堪,岂不是刻意为难他吗?索性沉气冷静下来,点头答应道:“好吧,你我一见如故,全由大哥做主便是,李吟风刚才无礼冒犯,还望你见谅折过。”说着向他抱拳行礼,足见唯他言听计从,一切依计行事。牛皋从马鞍处摸出一个水袋和一包干粮,轻轻地在马臀上一拍,轻唤道:“黑罗刹,去吃草吧,待我兄弟二人好好聊表心事,再唤你过来。”看着黑色骏马犹如孩子一般听话,与牛皋早已形成默契,踢踏地山路往一旁悠闲自得地啃着青草树叶,补充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