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何不好好谈谈?非要彼此仇视?”
沈闻疾、段思君二人一听这话都不由感到黯然无语,似乎被李啸云的一句话戳到心里最深处的痛,陷入沉默,连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有些凝住。
李啸云说完之后心情也变得如释重负般地轻松自在,心里也显得格外平静,也感到头顶那股威胁到自己生死的劲力在自己一言之下变得荡然无存,也脱离了危险,段思君一阵茫然之下显得欣喜如狂,口中念念有词地道:“想不到我的孩子还活着,她还活着,还活着,算来今年也该有十六了,我”
沈闻疾看着她的神智不清的喜极而泣也感到李啸云说得很有道理,自己一心想占有女儿令她们骨肉分离,母女不能相认,自己被一语点醒之后,大觉未免自私,既是自己与段思君共同的孩子,就理应共同爱护,自己多年的失责导致沈凝十多年没有母亲,还隐瞒她母亲过世,实在有愧人父的责任与权力。
段思君又问道:“你叫李啸云是吧?那那我的孩子她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模样?像我还是像她这个狠心、薄情的爹?”
李啸云也搞不清段思君到底是清醒还是一时高兴得过于激动,语无伦次地问着,自己倒没有感到她身上的杀气,反而是一种慈爱、温暖的母爱,如实回道:“师姐叫沈凝,至于长什么模样,我也不好去形容,若你与师父不再斗得你死我活,言归于好,冰释前嫌了,我这就去接她回来,让你们母女相认。”
段思君一听到要与沈闻疾言归于好,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一股桀骜作派格外神气,将脸转向一边,有种见到沈闻疾就厌恶的憎恨,声色俱厉地道:“此事暂且不提,我现在就想见到我女儿,要弥补这么多年来没有好好怜爱她的过失。”
沈闻疾也是不甘示弱地道:“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你十八年前多些替人着想的心,也不会弄成今日的局面。”
“你还喧宾夺主,倒打一耙?你要是真心对我,那怕向我父王提亲,我也不会失去女儿,失去了整个家人,难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一点也没有责任?”段思君当仁不让,大肆争论辩解着。
李啸云一看二人真是一对吵嘴的乌鸦,一碰面不是斗得两败俱伤就是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大感苦涩,心里暗忖道:“我真替师姐感到悲哀,师父表面上为人正直,其实生性多疑,遇大事大非时显得没有主见,失去最基本的判断,也不肯向人表露心迹只会把简单的事越办越遭;而这位师母更是雷厉风行、直爽暴躁、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心声,虽是热心,可令温婉的师姐只怕难以接受。我该怎么办?是该实话实说,把一切告诉师姐还是让他们好好冷静,关系不再这般僵持,缓和许多之后再向她实情相告。”想到师父当年出于一片爱心,不忍心爱之人遭受不了摧毁的打击,又不想段思君夹杂在家人和自己之间两难,不告而别也是为了段思君好,让她尽快忘记自己,倒也是好心办坏事,引来段思君的忌恨,令她几乎连活下去的勇气也葬送了,举目之下无人可理解自己,自毁容颜,以死相迫,让段正良、段正言等人无计可施。
沈闻疾的想法倒是完全背道而驰,段思君那时有身孕,那时谁也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沈闻疾满怀以为能与段思君断绝一切往来,令她忘却自己,可身子一天天变化的段思君也是渐渐才发现,没有就此狠心断送一个新生命,让她平安无事地来到这个世上。
这消息也传到段家上上下下的人得知,视为孽种,不详的根源,要除去以免后患,沈闻疾听到流言蜚语之后,为保住孩子的性命,暗中保护着母子二人,临盆之日,第一个将孩子救下带走,这才免遭只手遮天的段家人毒手,保住母子平安,独自带着孩子隐姓埋名起来,这一切也是出于真心,初衷是好,只是未能最后禀明实情,导致误会怨结,本想今日段思君登门寻仇,只要沈闻疾说出当时的情势急迫所逼的一切,皆能化干戈为玉帛,和好如初。但是二人的脾气一个执拗,一个急躁,一经碰撞就是没玩没了的纠葛。自己叹为观止,自怨自艾地走出屋子,为之懊恼伤神。李啸云的离开倒没有让他们之间的争辩缓和一些,未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屋中一片喧闹吵杂,甚是热闹。
李啸云一阵怅惘之下,心凉如水,却又为沈凝感到欣喜庆幸,她能一家团聚,母女重逢是件多么幸福的事,看来自己要独自回家了,踌躇不定地走出了医庐,脚下也不知不觉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耷然若失地走着。脑海中皆是晃动着师父和初见面的师母那一张张谁也不忍让,不肯退步的面红耳赤,自己暗自悲叹,与其让他们锋芒毕露,倒不妨和师姐一道回自己家去,也好散散心,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一念至此,心意已决,变得豁达许多。
沈凝等得有些着急,几次内心犹豫地想回家看看,李啸云到底在跟自己闹什么,性急冲冲地又回医庐,一时也琢磨不透,又怕李啸云回来看不到自己会着急,就此等候他的回来,等待是件最漫长、无聊的事,却又别无选择,变得心里恍惚不定,一片茫然。
李啸云去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回到与沈凝分手的地方,见到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