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这批官军便已经行至跟前。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王牧的部下刘世。居高临下,高头大马上的王牧冷睨三人,自怀中取出一张自画像,细细瞅着荣彦晞。忽然道,“拿下!”
秦风幕正要动手,谁知却被荣彦晞突然握住了掌心。
不由心惊,他俨然明白了荣彦晞的心思,她是要引蛇出洞……以自己为诱饵?只是……此举太过凶险,毕竟军营不必其他地方。任你有绝好的武功,也耐不住军营的车轮战。英雄两手难敌四拳,故而他不认为这是好策略。
然,她便是喜欢不按常理出牌。每次都是这样,毫无例外。
见秦风幕微微摇头,荣彦晞凝了眉头,却是执意不肯的意思。
官军上前,秦风幕一把将荣彦晞拽到身后,“内子何辜,尔等为何要擅自抓人?”
“内子?”刘世冷笑两声,马缰一勒,“一起带走!”
没有得到秦风幕的允许,纪扬是不会轻易动手的,故而整个过程,没有一人反抗。许是这样,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尽管这次诚然是有些意外的成分。
将军府的大牢内,关押着不少人,大抵都是被疑心为造谣之人。幽暗无光的地牢,传来一声声的哀嚎与嘶喊,想来是有人正在动刑。
“待会就轮到你们!”刘世冷笑两声,视线却从荣彦晞的脸上无温掠过。
瞧着刘世趾高气扬的离开,秦风幕干笑两声,“此处倒是格外亲切。”
荣彦晞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且不知,我在济国的地牢里住了这么多年,对于大牢可是格外的倾心。想来我此生与这牢狱诚然是有不解之缘的,韦国时邢昂的大牢,如今迁国也入一回大牢,想来挨个国家住过去,临老的时候到能回味很久。”秦风幕难得开了玩笑。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荣彦晞莞尔,以指尖轻轻扣着大牢的木头桩子,“若是你想出去,也未尝不可。”
秦风幕拦了手,浅浅道,“丫头,你过来。”
语罢,顾自揽过荣彦晞在怀里,“你倒是个健忘的,忘了方才那位作死的家伙如何说的?待会你我还要去应了刑具。话说我在济国这么多年,这大刑倒是未曾用过,想来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闻言,荣彦晞微怔,却听得他用传音入密之术与她交谈。
如今这迁国的大牢正适合我疗伤,你我今日从于开府中出来,定然是入了王牧的眼,故而王牧才会在回程的路上拦下你我。想来杏花春雨已然不安全,既然如此还不如留下,一则稳了王牧的心,二则能让于开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于开素来睚眦必报,然今日你我入狱于开未必会知晓,你必得出去炫耀一番,可莫要辜负了王牧将军的一番美意。
荣彦晞颔首,心道:这委实是个好方法。
正说着,外头便有人来提牢。
所幸并不是刘世本人,左不过是牢内的狱卒,一个个虎背熊腰,双目圆睁几乎要落在地上。黑暗中乍一看,委实要吓个半死。
“出来!”三两个狱卒一前一后的将三人押出大牢。
刑房内倒是烛火通明,明灭不定的烛火倒映着荣彦晞冷冽的容色,三人被绑缚在木架上动弹不得。
“想不到还是个女的,却是个作死的。长得这般如花似玉也敢出来污蔑王将军,今日怕是要让你的小脸开花,委实可惜。”那为首的狱卒惋惜了好一阵,手中沾了盐水的鞭子在荣彦晞的眼前晃动。
秦风幕却高声道,“几位还是莫要为难她,不过是个女子,哪里成得了气候。若是有什么事,我们两个大男人一力承担了便是。”
“呦呵,你们倒是大度,待会让你们蜕几层皮!”那为首的面色一沉,陡然咬牙切齿。
见状,秦风幕却是不怒不恼,转头看着荣彦晞,故作无奈状,“看样子你这顿鞭子是逃不得了,左不过我倒不担心你,你这邪灵在身怕是无人伤你。委实可惜了这几位大人,平白要送命在你手里!”
这样一说,却让这几个狱卒惊了心,“什么邪灵在身?”
纪扬便插了一嘴,“我们这夫人看似貌美如花,其实身上不干净,素来喜欢犯病。一旦犯病便如同邪灵俯身,可是会吃人喝血的。想着这几日断了药,夫人的身子越发不干净,你们还是勿要惹她。若是要挨鞭子便朝着我来,我这厢粗皮糙肉的也不怕。”
为首的狱卒咽了咽口水,定定的看了荣彦晞良久,确认她不过一般的女子,只不过长得太美罢了。心想,定然是二人耍的诡计,生怕自己对她用刑。
这般想着,为首的狱卒便放开了胆子厉喝一声,“休得妖言惑众。我偏不信有什么邪灵在身,今日你们承认造谣生事便罢,否则定要你们皮开肉绽!”
说着,竟命人抬了辣椒水,比之盐水更甚百倍。
荣彦晞冷笑两声,“想不到王牧声名在外,这府中恶奴竟是如此刁钻毒辣。看样子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他是奸邪小人也不为过!”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