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气力犹如被抽丝剥茧般抽离得干净,便是喘息都有种奢侈的错觉。
该死!怎么回事?
是因为血魄珠?还是上次的伤寒未痊愈的缘故么?抑或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般想着,荣彦晞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趁着凉儿出去煎药的功夫随即打坐运气。按着鬼面人教授的办法,让丹田内的真气缓缓启动血魄珠运行。暖流沿着体内的奇经八脉开始快速流动,运转一周天后,荣彦晞陡然觉得体内有一股极为阴寒之气正在阻挡自己的运气。
好似……有障碍物!
是、是什么缘故?
还不待她细想,突然“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身子晃了晃,顿时倒伏在床榻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该死!怎么回事?
为何她觉得体内存在异物,而且正将她的内劲寸寸吸收殆尽。以至于她运不出真气,无法启动血魄珠进行自我修复。
正巧凉儿进门,却吓得将手中的药碗都跌碎在地。惊慌失措的跑出去叫人,荣彦晞想,大抵自己这满口黑血的模样,委实吓人。
勉力撑起身子,脚下一软,荣彦晞整个人瘫在地上。
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在外头,告诉温骅,告诉秦风幕……
秦风幕……
荣彦晞匍匐至门口,无力的靠在门栏处,视线寸寸模糊。这便是要死了吗?死了是不是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羽睫扬起,脑子里掠过初见秦风幕时那张纨绔子弟般的容颜,雨幕中他放浪不羁的面孔。还有刑场上,一声遵呼殿下千岁时的无限风姿……
他说,荣彦晞,你要随时待在本宫身边。
他说,荣彦晞,别让旁的东西沾了你的身子。
他说,若你死了,我会不惜血染江山……
视线寸寸成灰,荣彦晞脑袋一歪,便失去了知觉。
直到虎口处剧烈的疼痛,让她骤然睁开双眸,迎上的却是温骅戏虐的眼睛。见着她不敢置信的眸子,温骅却转身冲着桌案前坐定的赵嘉道,“公子,人已经醒了。”
闻言,赵嘉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及至床沿,确认荣彦晞醒转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大夫妙手回春,果然厉害!”
温骅收了银针,摇头道,“这位公子身子极虚,要好生调养,否则怕是小命难保。”
“还请大夫救人救到底,给瞧着方子吧!”赵嘉急忙上前,随即奉上百金。
阳光从外头落进来,金灿灿的元宝锭子委实能闪瞎眼睛。荣彦晞敛了眉色,想着温骅总算醒了,果真是及时雨。既然他佯装不认得自己,那她也不能戳穿,做戏做全套。
见温骅故意推诿了一番,荣彦晞虚弱道,“医者父母心,大夫仁心仁德,想来不会见死不救的。只是我这伤不知该如何处置?”
“伤到不打紧,左不过是崴了脚。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静养便是。只是这位公子内体带毒,想来没有我这银针施救,便是治好了腿也早晚送了命。”温骅轻叹,顾自摇头惋惜。
这一说不要紧,不但赵嘉紧张,连带着荣彦晞都瞪大了眸子。
诚然自己的身体里当真有不妥之处,难道真如温骅所说,是中了毒?
羽睫骤然扬起,荣彦晞眼底的光带着几分犹豫,袖中修长的五指蜷握成拳,心头寸寸浸血。方才的黑血,足以证明温骅所言不虚。
心,寒凉,到底为何会中毒?又是何人给自己下的毒?为何她竟毫无察觉?
遍寻记忆,始终找不到下毒之人的踪迹。
赵嘉慌了神,忙躬身抱拳,“大夫妙手,想必定有其法。不知可否留下来,只要能治好荣兄,我愿以千金相赠。”
“相逢即是缘分,我本游医,如今也不好袖手不管。何况你这毒前所未见,着实对我胃口。也罢,我且试试,若能为你解除性命之危也算你的造化,活该遇见我,若是不能权当你没有这福分。”温骅定定的看着荣彦晞,面露难色。
闻言,赵嘉忙赔笑脸,“多谢!”
温骅扫一眼外头,淡淡道,“公子尚需静养,留下一两个煎药伺候起居的,其余的都撤了吧,免得误了休息。”
赵嘉点头称是,挥手便撤去了外头的人。
荣彦晞却不置一词,面上没有多大的波澜,无温的视线落在外头清冷的阳光里。身依床柱,羽睫微垂,不喜不悲。
见状,赵嘉只能走出去,任温骅留下照料荣彦晞的身子。
瞧着赵嘉出去,温骅算是松了口气,开始拾掇他桌案上的药箱子,将一枚枚银针原位方好,这才道,“你这丫头也真当大胆,一个人便敢独闯成亲王府。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且不知早已身临险境,委实惊得慌!”
“是真的吗?”荣彦晞抬头。
温骅一怔,挑眉看她,“什么?”
深吸一口气,荣彦晞面色凝重,“我确实中了毒,对吗?”
闻言,温骅颔首,“我这医术浅薄只探出尔尔,至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