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丛金桂绕着大理石桌椅而栽,此刻稍见金黄,想来过个三五日便可金光灿烂。到那时,方圆数里都能闻到桂花香。
荣彦晞想着,若是酿一壶桂花酒,想必来年定能馋死温骅。
眸色微转,荣彦晞就着大理石凳子坐下,“凉儿,此处风景甚好,可惜少了美酒佳酿终是美中不足。”
凉儿伺候人惯了,这样的口吻自然听得出来,躬身便道,“公子在此稍后,凉儿去为您准备好酒。”
“不是上等好酒,我且不喝,你可要拿仔细了。”荣彦晞调笑着,捎带着在凉儿的下颚处轻轻一摸。朗朗俊俏少年,盈盈女子红装。便是这般不经意的挑逗,让凉儿白皙的面颊瞬时飞起一片霞红。
忙不迭行了礼,凉儿羞赧的快步离去。
直至凉儿的身影消失在尽处,荣彦晞急速敛了笑颜,快速起身离开。若是她没有猜错,韦素定被安置在赵嘉的流月阁内。
她并不排除韦素借着自己的名义靠近赵嘉,虽不知目的为何,但如果真是因为那封信的缘故,韦素得了赵嘉的信任,那么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别有居心。现下,只能先找到韦素再说!
方才为赵嘉排酒动了元气,此刻显然有些力不从心。荣彦晞并不打算太过勉强自己,毕竟她这一身的修为来之不易,何况都是来自外力,并非自我修得。是而用起来十分费劲,便是窜个墙头,也得凝气许久。
流月阁正门外头铸着红墙,四人把守门口,三个时辰换一次班。
高墙顶部铺着碎铁片,寻常人是断然翻不过去的。
当然,荣彦晞自认为已经不是寻常人可比,凝了气侥幸翻过高墙。谁知落地时不慎脚下一歪,只听得细微的骨头摩挲声,荣彦晞便知自己走了****运。诚然崴了脚,却没到不利于行的地步。
银牙一咬,荣彦晞小心翼翼的沿着墙根脚下慢慢走着。沿途有不少巡视的家丁,皆被她一一躲开,几次险些被发现。
越过林木,走过弯曲的回廊,荣彦晞始终没能发现异样。
这厢刚要挨个房间的找过去,谁知远远便看见赵其与赵嘉这两兄弟,不知再说什么,竟格外的兴高采烈。
尤其是赵其,俊朗的五官几乎笑得堆砌至一处。
荣彦晞试着挪动身子,贴着墙角听着拐角处那两人的说话。
只听得赵其道,“诚然货色不错,不知是否会有麻烦?”
赵嘉随口应了声,“殿下做这事又不是头一回,原先不都没事么?何以这一次如此小心翼翼?眼见着是要当君上的人,越发胆小。”
闻言,赵其轻叹一声,“不是本宫胆小,着实是……”
四下顿了顿,荣彦晞越发凑过耳朵,想听得清秦。良久不见动静,这才探了探脑袋往外瞅一眼。却见赵其正摆弄着手中的玉珏,眉目将有种飞扬的神色。这般容色,看在荣彦晞的眼里只是心生奇怪。
如同恋人之间的缱绻,颇教人费解。
那赵嘉却突然尖叫着,“殿下莫不是对他……”
蓦地,却又拍了拍手,顾自呢喃了两句,“如此甚好!甚好。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总不至一贯留在我这里吧?”
赵其摇了摇头,似别有所思,“现下母后病着,自然不能惊了他们。待过些时候母后的病体稍微少一些,本宫寻个名义收入宫中便是。而今就暂且置于你处,兄弟一场,你便代本宫妥为照顾。”
赵嘉挑眉道,“即使如此,做兄弟的自然要替殿下扫除后顾之忧。放心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赵其一怔,略带焦灼。
“到时候肯不肯入宫,还要问上一问。”赵嘉一语中的。
赵其自然点头,“诚然如此,切莫强求。”
稍稍叹口气,那赵嘉又道,“想来我与你找了那么多的人,独独相中这个。倒也是福分,生得这般容色,莫怪你动了心思。”
“委实不错。”赵其颔首,“待本宫回去,定是重重有赏!”
“还是等事成之后再说,彼时我可要向你讨一样东西。”赵嘉神神秘秘的拖长尾音。
赵其微怔,“你这成亲王府何物没有,想来是世间罕有之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事成再说,现下……暂且保密!”赵嘉嘬一下嘴,却是一脸的痞子模样。
荣彦晞在外头听得云里雾里,自然不得分明,瞧着诚然探不到蛛丝马迹,便想着尽快离开。谁知这脚上的疼痛越发强烈,荣彦晞跛着脚拖行着往外头走。赶紧出去才是,否则教凉儿寻不着她,定要惊了府中各人。
谁知这脚踝处越发刺辣辣的疼,如同有锯子在剜割她的骨头,皮肉相扯间的剧烈疼痛让渗出一身的冷汗淋漓。
眼瞧着高墙就在跟前,她却一丝真气都提不上来。
总算提了一口气,谁知因为被疼痛耗了不少气力,眼看到了墙头,却又重重摔下来。脑子里就像开了酒肆茶楼,油盐酱醋全部涌进嘴里。身上的气力毅然一抽,整个人便躺在墙根脚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