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夕桐一直想要忘记关于忘情谷的那一个传说,但是这一个念头却一直出现在她的心里,并不是因为她真的那么迫切地想要那个第二次的机会,而是她觉得除了这个孩子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她只是在思考着,那个山崖能不能把她带回现代。
她有了这样的一种想法,也算是回归故里落叶归根的一种念头,或许是因为她在这皇宫之中生活的日子太长了,事情太多了就好像她已经活了好几十年一样,而她的想法就像临死之前的老太婆,只想回到自己成长的那片土地,仅此罢了。
但是她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说,除了皇帝知道她的过往,如今身边的人要么是觉得夕桐是年家的千金皇宫出来的皇贵妃,要么觉得她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怀着身孕四处可怜寻找栖息之地。
所以她要怎么跟别人解释,为什么她对那个山崖如此的执着呢,自那天以后,夕桐就经常到忘情谷的边上去,只是静静地坐着,绝大部分都选在清晨或者傍晚,她只让冰儿一个人跟着,看着晨曦的阳光,或者一起看着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
冰儿也并没有多问这个夫人关于她对这个山崖的执着,似乎是见得太多这样的人了,但是她唯一感觉奇怪的事情是,很多时候对这个山崖执着的人或许会有犹豫,但是这个夫人虽然对山崖执着却没有一点要跳下去的意思。她不禁问道,“夫人,山上风大,你为什么还总是来呢?”
夕桐就那样站着看着远处刚升起不久的朝阳,听到冰儿这么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这只是我的一个希望而已。”她的身形十分的瘦削,这么多年夕桐的面容一直都没有改变,身形瘦削,但是腹部的隆起还是透露了她即将生产的状况。
冰儿想着,幽幽地说道。“可是夫人,希望就在眼前,可是你摸不到却也绝不会去触碰,那么为什么还要经常来这里寻找它呢?”
明明知道不会去追求或者得到那个希望却还是经常懒看着它和它包着一段距离。
和往常一样,在黄昏的余晖中冰儿扶着夕桐从山上往回走,夕桐今日觉得自己十分的无力,一路上腹部都非常得不舒服一种涨涨的感觉,而这时她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两人还有一段路才能回到宅子里头而此时夕桐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她独自一阵阵的作痛,忽然觉得底下有一股暖流冒了出来,她捂着肚子停在那里,难受地挤出了一句话,“赶紧找人,我羊水破了!”
冰儿惊吓地往地上一看,果然已经有羊水流出来了,夕桐加在她手上的力气不断的加深,冰儿连忙揽着她,大声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夫人要生了……”
随即而来的事情在夕桐看来就完全陷入了混乱,或许是因为分娩所带来的阵痛让她头脑有些发昏,而她生育了这么多次从来都美誉感觉到这么的难受过,她半清醒半迷糊着,而映入眼帘的东西全都是模模糊糊有重影,她只感觉到自己被几个人抬了进屋子里头的床上躺了上去,自己的脸上全都是汗,耳边传来男男女女的呼喊声,还有两个老婆婆不停地在她耳边呼喊着,不知道是不是“加油用力!”夕桐只觉得天昏地暗,而此时此刻她只愿意见到那个男人,她想要见到这个男人,她要见他,告诉他她很痛苦很难受,不生小孩了只要他陪在身边就好了,而如果他能够在她身边给予她力量,那么多么痛其实她也可以忍耐,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用着蛮力,头脑发晕,朦朦胧胧之中夕桐又觉得自己身处于那个湖心亭子之中,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荷叶,而她就这样看着远方,荷叶分开来了,有一个人撑着小舟从远处向她走来,而这一次夕桐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竟然是冰儿。
她觉得非常的奇怪,她很早之前就开始做过这一个梦,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冰儿这个人,她觉得非常的神奇和有一种宿命感在里头,她觉得全身无力,大声地喊了一句,“冰儿!”
而与此同时,房间响彻了孩儿的哭喊声,稳婆连忙包好孩子抱到了夕桐跟前,那是一个女孩。夕桐看了她一眼,终于欣慰的笑了,而冰儿在一边看着也喜极而泣了。
但是这样的好气氛并没有维持了多久,很快一边的人忽然惊慌地大喊道,“大夫快来啊,产妇大出血了!”
后来的很多事情夕桐都没有去在意了,而她也最后放弃了挣扎,她紧紧地抓住了一边的冰儿的手,因为大出血,声音已经非常的虚弱了,药兰站在冰儿的旁边,身后跟着桂兴和桂滕,大家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药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要好好地帮我抚养着,要当成儿媳地抚养着,桂兴,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孩儿,别忘记了你答应了我什么,不要让她受委屈知道吗?”
桂兴跪了下来,在床边大哭着,“你不要死……呜呜呜……”
夕桐看着他笑了笑,因为没有力气,她连笑容也变得无力了。冰儿看着她,别过脸去痛哭起来,虽然她跟这个夫人交流并不多,但是却好像是心有灵犀地对那个山崖怀有一种执着,而她们两个人都未曾去实现这种执着。
夕桐使劲全力抓住了冰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