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经大面积地覆盖了整个京城,而朝中大臣却人心惶惶,言官们看见皇贵妃去世之后皇帝对年氏已经大不如从前的畏惧,甚至好几次在朝堂中大怒相对,都看好了方向抓紧机会上奏折斥责年羹尧骄横跋扈功高盖主,在地方里头一手遮天,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皇帝并不是不知道年氏有这些罪行的,只是大家猜测着之前是不是因为宠爱年贵妃而没有过多的惩罚罢了,不然如今年贵妃一走他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想要将年羹尧铲除掉。
雍正的确承认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夕桐,他知道虽然夕桐并非是年羹尧亲妹妹,但是两人之间却真真有着些许的兄妹之情,两人还曾经因为这件事情吵架过冷战过,而他虽然对她这样的做法表示不理解和不支持,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忽略她的感受,所以,即便是知道年羹尧有这么多的罪行,已经在阻碍着他的宏图大计他都一一忍耐下来,而且他也曾尝试过和年羹尧缓和关系——通过举行家宴,而且他还很多次去警醒那个男人让他收敛收敛,但是看来年羹尧总是将他的客气和忍让看成是纵容和畏惧,如今夕桐不在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只是这个男人依旧如初的再地方里头独断专横实在是让人生气,而他再也没有理由去容忍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事实上除掉年氏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如今这样国本稳固百姓爱戴的形势下,反倒是给皇帝树立了一种威严让人不敢僭越。
更多情况下,他风风火火地除去年家是希望夕桐可以有所听闻,能够了解他的用心良苦,能够明白他的心意,而对于那些误传或者是故意乱传的谣言的始作俑者,雍正查找了出来,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谁去承认做过这件事情,关键并不是因为谁怎么样地查出来是谁做的,而是幕后一切的主谋,钮钴禄忆仙,她安排谁,希望谁去承认这件事情,谁去为这件事情接受惩罚而好让自己置身事外。
夕桐迎来了她逃离皇宫的第一个春天,对于这种好天气她如今是非常的享受,在皇宫平常里头这样的好日子并不是没有的,同一片天,当然也会有明媚的阳光,只是更多时候,宫中的女人更关心的是恩宠,华美的衣服,雍容华贵的发髻和首饰,关心百花中明媚中自己能否吸取众人的注意力,谁还会在意身边的阳光到底有多么明媚呢,为了一个男人,宫中女人失去的那只是自己对爱的向往和憧憬呢?
药兰的亲戚在市边塞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家,宅子还算大,有三两个分隔开来的小院子,药兰和夕桐一同坐在亭子下面下棋,药兰不禁感叹道,“出宫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和姐姐一样跟我下棋了,好久不玩倒是生疏了。”
夕桐笑了笑,“这与生疏哪有什么关系,”夕桐故意装糊涂,“好像以前某人也是很难赢我的。”
药兰脸红着掩着嘴巴笑起来了,“知道了知道了,姐姐嘴巴子上也不肯饶过我。”夕桐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出其不意地说了句,“将军。”
药兰“啊”了一声,连忙仔细看看棋局不想自己刚会儿走神那一会儿没留意一下子就给对面的人乘虚而入了,她连忙摇摇头,“这局不算,姐姐故意和我聊天的,我没注意,这句不算,我们再来一局!”
夕桐白了她一眼,“还来啊,我们都下了四五局了,就第一局我输了你你就再没赢过,再下下去天色就要暗了,”说着夕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家宝贝想吃饭了。”
药兰撇撇嘴巴,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明天再下,”说着收拾着棋局,又忽然想起什么,“我听说桂滕今日抓了野兔,我们今天去吃焖兔肉,给你家宝贝补一补吧。”夕桐掩着嘴巴笑,她伸出手,药兰很自然地扶着她,两人就这样慢慢地走回房间。
边塞里头的黄昏和早晨很是壮阔,一大清早夕桐就醒过来了,看见了屋子里头的下人冰儿,心血来潮地问道,“你可知道忘情谷在哪里?”
扫着地的人听了愣了一愣,“知道的,夫人找那个地方做什么?”
夕桐笑了笑,“那你可以带我去瞧一瞧么,我早听说那里的名气,只是想去听一听罢了。”夕桐一脸的漫不经心,似乎真的是在不经意间听到了这个地方的名字和听到一些比较好的形容,由此心生兴趣,慕名前往。
那仆人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点头,“好的。”顿了顿,又说道,“崖边风大,夫人还是将斗篷带上吧。”
虽然已经到了暖春,但是夕桐还是点点头,她现在不能轻易生病,至少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儿。她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只是她很想去那个崖边看一看。
夕桐记得在《赤壁赋》里头写过的一句话,“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而事实似乎真的是这样的,夕桐对忘情谷最后的记忆就是幸尹从这悬崖跳了下去,为了守护自己的爱但又不愿意违背忠义之情,那种大义凌然无所畏惧的感觉,夕桐真心觉得自己做不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离着悬崖很远的地方,那个仆人扶着她,细心地帮她整理好斗篷,又淡淡地说道,“这个山崖,自从许多年前有个格格从这儿跳下去之后就很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