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桐和药兰一家已经到达了边塞他们的一个亲戚家,那亲戚知道夕桐怀了孕,又加上药兰渲染夕桐是被人抛弃了的原因,那一家人对夕桐很是小心照顾,平日里头又怕说错话惹她伤心了,也不会时常地打扰他。
夕桐在边塞安顿了下来,渐渐熟悉了这一边干冷的天气,边塞不如皇宫,但是如今夕桐却觉得哪儿都没有这里头好了,她穿的严严实实站在大雪之中,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白色,空旷而安静。
夕桐有了一个身处乾坤之外的感觉,她感觉到了身心异常的平静,仿佛她天生就属于着白雪和茫天之中,而在那朱红宫墙之内她所生活过的日子就好像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
当然,除了她腹中孩儿偶尔而来的一阵阵调皮,踢得她生怕。
药兰发现夕桐走了出来,连忙给她披上一个斗篷,夕桐有些惊喜,药兰解释道,“知道姐姐习惯了披着斗篷,药兰就赶着做了一个。外面风大,姐姐出来怕是很久了,再这么看着雪怕是得眼睛不好了。”
夕桐想想也是,雪看久了就会有雪盲症的症状产生,她点点头,“也罢我们回去吧。”
药兰扶着夕桐,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着,这个时候桂兴来了,“额娘额娘,赶快回去,爹爹抓到了一只野猪,我们有野猪肉吃了。”
药兰和夕桐相对一笑,并不是因为那顿肉,而是桂兴那种满足的神情,让两人的身心都无比的舒畅。
但是不管夕桐怎样的感觉到了释放她并不是没有想念皇宫里头那个万人之上的男人,每每入夜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夕桐就会想起很多以往两人在皇宫之中的美好的记忆,其实并不是都是让她难受的回忆的,即使知道皇帝因为不信任她猜疑她直接导致了两人刚出生的孩儿的死亡,而他冲昏头脑的嫉妒又将宣瑄和姚释甚至不知道有多少雨邀坊的人断送在火海中,即使他有这么多的不可原谅的事情,但是夕桐还是没有办法地狠下心去恨他,因为爱的越深,恨得越深。
而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用那么爱他的力度去恨他,会带来怎样的痛心。
选秀如期地举行了,只是因为皇帝的宠妃年氏刚去世不久,皇帝似乎还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一大早上看了许多的女人都没有什么满意的,太后在一边喝着茶淡淡地说着,“旧人走了就别纠结在里头了,往前看才是正道。”
皇帝有些不耐烦,他站了起来扬了扬褂子的下摆,淡淡地说到,“那就请皇后和皇额娘帮着朕把把关吧,朕有些疲惫,就先会去休息一下了。”说着转身就走,苏琣盛看见了连忙跟上去,皇帝转身瞪了他一眼,“你留在这儿。”苏琣盛住脚,无奈地看着皇帝的背影远去,淡淡地说了声“是。”
只是皇帝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他很自然地去了咸福宫。
自从夕桐离去了之后,咸福宫就被空下来,而皇帝也不让人住进去,只留下来两个人经常的打扫保持一切如夕桐没离开的模样。宫女看见皇帝进来,连忙行了一个礼,皇帝扬扬手,示意她们出去,并且把门带上了。
皇帝就现在夕桐的房间里头,阳光透过窗缝隙钻了进来,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梦幻的感觉,他就那样站着,看看周围,看着她最喜欢的梨木榻子,他仿佛还能看到两人在上面缠绵的情景,看着她的铜镜,他仿佛看见紫菡帮她梳着头而她发现自己来了回头一笑,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看着桌上的东西,看到了他赏她的那个精致的雕花首饰盒,上面镶着各种美玉,这个盒子还一度被夕桐说过是卖椟还珠里头的那个宝盒,而那个女人,十分喜欢这个盒子,甚至她对盒子的喜爱超过了对盒子里头的珠宝,他打开了首饰盒,里面随意地放着几对金镶玉的耳环,很明显女人是不止这么点首饰的,他忽然觉得欣慰,夕桐肯定还活着,她肯定是跑出去了,还带了这么多的首饰出去,他想着又打开了第二层,但是此时他却惊呆了,一封信静静地躺在那里,而映入眼帘的就是夕桐那熟悉的字,爱新觉罗胤禛,亲启。
夕桐给他留下来信,这让他更加的肯定,夕桐是因为误听了谣言而走的。
他着急地拿起了信。坐到了床上将信打开了。
他的动作十分的笨拙,着急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把信给损毁了,他一点都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夕桐整整写了三页纸,而这三页纸胤禛拿在手上恍如千金重。
四郎,原谅我只能用这么粗俗的语言来给你写这一封信,我只是实在忍不住了,我还是不愿意欠你一个告别,但是我根本没有办法当面跟你说这些事情,或许你不会发现这一封信,而当你找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远离皇宫到了天涯海角去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的忽然离去,很多时候我也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四郎,我真的没有办法再面对着你和你一起生活了,在知道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和我的朋友的事情之后,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在那宫墙内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不管你多么的爱我宠我,而我又是如何的爱你依赖你,我的心早已经在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