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兵器与甲胄碰撞的摩擦声,唐诗知道他来了,还未起身,他颀长的身影已经进入,冷清孤寂的房间立刻有了温暖!
唐诗看他脸上依稀有风霜之色,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赶回来?不如就宿在营中,这一去一来不知道又要耽误多少时间?”
他无视唐诗的责怪,眼眸溢满宠溺的眸光,柔声道:“对你来说,这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怕我不回来,你一个人睡不着!”
唐诗竭力压抑心底蓬勃而起的酸痛喜悦,为他放好佩剑,解开甲胄,虽然是寒冬,可是心中涌起盛夏般的激情,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眼底湿意潸然!
他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温度,烧的唐诗双颊发烫,虽然这不是在他们的喜房,花香缱绻,红绡帐暖,外面还是战乱岁月,可他们是少年夫妻,新婚燕尔,浓情如蜜,如胶似漆,在短暂的相聚时光也不忘缠绵交织,互诉相思之苦!
他的薄唇让唐诗浑身燃起颤栗的悸动与羞怯,喜欢凝视他专注的神情,当鼻尖相互厮磨之际,他的眸瞳,只有自己的影子,可以忍受所有的寂寞和孤独,只为这一刻的相聚相守!
相思合欢,如花瓣与花瓣重叠,如水归于水,如尘土归于尘土。
彼此的呼吸搅和在一起,低沉和娇弱,交错而和谐,谱成无比悦耳的乐曲!
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雨,渐密的雨声掩盖了一切令人脸红心悸的呢喃……
激情过后,唐诗被他抱在怀里,在他熟悉温暖的气息中安然入睡!
醒来已是清晨,昨夜下了一场雨,今天居然又是晴空,光亮自斑驳的窗棂撒入,可以清晰地看到尘埃在空中飞舞,一种接近温暖的明黄色,让唐诗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唤过婢女,才知道天色未明之时他已经离开,吩咐婢女不准吵醒少夫人,看着少夫人脸上的羞红甜蜜之色,婢女打趣道:“少将军可真是疼爱少夫人!”
看到婢女艳羡的眼神,唐诗忽然想起婆婆的叮嘱,“事情办完了就赶快回京,不要耽搁!”婆婆的担心果然是有道理的,阿砚本就军务繁忙,还担心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担心自己水土不服,担心自己生活不习惯,驿站距离军中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他却不管多晚,不管路程多遥远,都要赶回来陪自己入睡!
唐诗越发觉得要尽快查清楚真相,自己待在这里,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他的拖累,大敌当前,不宜让他为自己分心!
唐诗起身之后,命人请来上官嘉泽,让这个年轻沉默的副将带自己再去粮仓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意外的线索!
可留给唐诗的依然是失望,一层层宽大的木板仿佛还在诉说当时粮草满仓的盛况,这样高大的粮仓,蓦然空了,唐诗站在中间,看着高高的屋梁,在这样空旷的地方,人越发显得渺小,唐诗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人物,他才是现场的第一见证人,她完全有必要见见这个人,就算疯了,也许也可以从只言片语中获得有价值的东西,“嘉泽,带我去见郦文轩!”
“是!”上官嘉泽沉声应道。
一个纨绔子弟,居心叵测地混进了军队,劫匪入侵的时候,正在青楼寻欢,侥幸逃过了一劫,保住了一命,可惜铁血军中,从劫匪入侵的那一刻起,别人都阵亡了,就他还活着,不死于阵前,则死于军法,没人能替他开脱,上天是公平的,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要他的命!
谁也没想到,执行军法的时候没被刀砍死,而是直接昏死了过去,一碰冷水浇醒之后,居然痴痴傻傻,疯了,行刑的士兵大概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是继续杀还是不杀?他做不了主,于是上报给谢明正将军,谢明正层层上报至夏侯砚少将军处,少将军也觉得这样的窝囊废根本不配为军人,杀了他只会玷污了军人的刀,一个丝毫没有价值的痞子,少将军提不起兴趣!
谢明正原本看在郦老爷的面子上,准备派人把半死不活的郦文轩送回京去,却被少将军制止了,少将军的意思是等唐诗见过郦文轩之后,郦文轩爱死哪里死哪里去!
谢明正只好派人看住已成痴傻的郦文轩,夏侯砚连见郦文轩这样不入流的小角色的兴趣都没有!
唐诗到来的时候,看到此时的郦文轩,蓬头垢面,两眼无神,痴痴呆呆,完全不复往日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模样!郦文轩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本能地转过头去,看到一华服美人款款走进,眼眸清冷,容颜如画,他眼中蓦然掠过一道异样的光彩,稍纵即逝,却被唐诗敏锐地捕捉到,心中立时起了警觉,都说郦文轩如今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可为什么似乎还认识她,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