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不动声色对上官嘉泽道:“麻烦你去外面等我,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他!”
上官嘉泽不放心,迟疑道:“这人虽然疯了,可万一发起疯来,少夫人一个人留在这里,终究是太危险了,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末将担心少将军怪罪!”
唐诗轻轻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不告诉他,他又怎么会知道?再说,郦文轩的手脚不是都被捆住了吗?又何来危险之说?”
上官嘉泽一怔,笑的有几分踌躇,“好吧,少夫人当心,我就在外面等着!”
郦文轩手脚都被绑住,披头散发,傻笑不止,口中咿咿呀呀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
唐诗走到郦文轩的面前,原本语笑嫣然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声音清冷,“真是想不到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郦少爷,也有今天?”
郦文轩只是看着唐诗傻笑,连口水都流了出来,活脱脱一个二愣子,根本不懂唐诗在说什么!
唐诗面露嘲讽的笑意,也不管如今的他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只是自顾自道:“郦文轩,想当初你梅山调戏我,仗势欺人,想强掳我进府,尽毁我清誉,后来更是利用你郦家的权势想要强娶我,若不是我手中握有姻缘自主的圣旨,现在早就被你这个无赖给毁了,真是恶有恶报,今日我报仇的机会来了!”
郦文轩嘿嘿笑了两声,表情呆滞,根本就不知道唐诗在说什么,只是冲着唐诗痴笑!
唐诗心念一动,缓缓拔下头上发簪,声音猛然悲愤起来,“因为你这个混蛋,步家不要我了,我被退了婚,现在虽然勉强嫁进了夏侯府,可我清誉尽毁,处处被人轻视,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议论我不清不楚,一是和你的关系,二是被人退婚,我虽然是夏侯府的少夫人,可有谁知道,我在夏侯府过的生不如死,连府里的下人都可以随意欺负我,嘲笑我?我原本有着锦绣良缘,可是都被你这个人渣给毁了,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以报你当日毁我清誉之仇!”
唐诗说完,猛然用发簪尖利的一头抵在郦文轩细皮嫩肉的颈脖上,声音寒冷如冰,森冷如刀,“我可是听说,按照军法,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我就算杀了你,也没人会追究!”
郦文轩的瞳孔猛然收缩,一抹恐惧之色掠过,唐诗看在眼里,冷冷一笑,压低了声音,嘲讽道:“一个痴傻疯癫之人,不但认得故人,懂得欣赏女人,还懂得怕死,真是看不出你也是个演戏的人才!”
郦文轩稍纵即逝的惊惧之后,立马又露出那种三岁孩童般的天真无邪的微笑,只是并不可爱,反而有几分呆滞,让人心生厌恶,唐诗的手加了一分力道,立即有血丝涌了出来,郦文轩痛的嘶了一声,眼中闪过哀求之色!
唐诗揶揄道:“行了,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别装了!”至此,她已经完全确定郦文轩是在装疯卖傻,目的和她想的一样,像夏侯砚这样高傲的人,不屑于杀一个玷污自己刀的窝囊废,而郦文轩面对高高举起的屠刀,明白这是他保命的唯一机会,灵机一动,兵行险招,消息报到夏侯砚哪里,杀一个痴傻的人,实在会有损夏侯砚的名声,留一条贱命算了,就正好中了郦文轩的诡计!
唐诗暗叹,真是做一个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地方,你连被人家杀的价值都没有,身份卑微到了骨子里,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不管是什么人,在生命面临危险的时候,都有一种本能!
郦文轩含辛茹苦装了这么久,岂能轻易在唐诗面前露出破绽?只是继续痴傻地笑着。
唐诗不耐烦了,声音微扬,“郦文轩,不要以为装傻就可以逃过一命,你犯了军法,我夫君只是懒得杀你,但是只要我告诉他,你其实是在装傻,你说面临你的是什么?到时候就算你郦家上上下下全都装傻,我夫君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只要上报朝廷,国难当头,你装疯卖傻,惑乱军心,犯了误国之罪,到那时,不但你姐姐保不了你,还会连累你们郦家,所以,不要再演戏了,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这番话终于起了作用,郦文轩也意识到,装疯卖傻并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人家不杀他,若是真如唐诗所言,他这段时间的苦不是白白受了?
唐诗看着他摇摆不定的眼神,淡淡道:“放心,你的命对我没什么价值,我只是问你一些问题,问清楚了我自然就会离开,你爱装就装去,我对你没兴趣!”
唐诗的恐吓带诱导终于让郦文轩恢复了正色,终日装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确实挺累人的,但是为了他的小命,也只能出此下策!
“你要问我什么?”他的声音还是透着疲软的颤栗,看来痴傻是假,被吓到了是真,唐诗这个女人不是好惹的,他早就见识过了。
第一次见面就被她痛打了一顿,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可是没过多久,他上街的时候,被几个武艺高强的蒙面黑衣人用布袋套住头,拉到巷子里一顿好打,差点就没缓过来,在府中躺了有半年的时间!
虽然他得罪的人不少,可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唐诗派人揍他的可能性最大,姐姐知晓之后,也觉得唐诗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