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等着崔键,看到崔键下了车,就对崔键说:“刘厂长就住在不远,我们现在赶紧过去。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崔键边走边说:“昨天下午我接到刘厂长的女儿刘思韵的电话,她问我在县公安局有没有认识人,她的男朋友在城里的一家饭馆跟人打仗被打成重伤。那打了她男朋友的是副区长白春礼的侄子。我说我认识赵福坤副局长,这样我们就在城里见了面。赵福坤给他要来十万块钱先让他支付医疗的费用。我昨晚就没回来,刘思韵让我打电话跟她联系,可是一个晚上也没见到她的人,就在我早晨还没见到她,给她打电话时,电话是个警察接的,说她坐车要回大肚川,在公路上别大货车碾死。然后警察给刘阳打电话,刘阳说了两句话,就再也没了消息。”
袁立说:“他女儿车祸死了,他怎么能受得了?老刘早就有高血压,我看这够呛啊。”
袁立的心沉着,似乎看到远处有许多闪闪发亮的东西,眨眼间就什么都不是了。刘阳倒下,酒厂完蛋,他也会受到相应的损失。
刘阳家住在一个大院里,里面是一栋自己建的小楼,养着一条大狗。那大狗见到来了人就狂吠起来,但半天也没看到里面有人出现,袁立就说:“咱们只好进去了。”
崔键有对付狗的本事,他跟那够摆摆手说:“我们来看看你的主人,他可能出事了,你带我们进去好不好?”
那够狂吠了几声,就退到后面,然后立刻穿过楼梯奔到楼上,爬到窗户上,突然,那狗更加猛烈地狂吠起来,并且对他们点着头。
崔键知道狗的意思,赶紧说:“赶紧的。”
砸开窗户,两个人就跨了进去。刘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子,虽然没死,但四肢已经不能动弹,话也说不出。袁立立刻给镇医院打电话,来了辆救护车把刘阳拉到医院。
袁立在医院的走廊走来走去,他昨天晚上还高高兴兴的,今天这刘厂长居然就成了植物人,至少是什么也干不了了,这酒厂刚刚看到了希望,这不就完蛋了吗?
崔键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他为刘家父女惋惜,可他那阴暗的心里却有着莫名其妙的轻松感。刘思韵死了,刘阳废了,酒厂可不能关门,而且正要向好的方向发展,他这个乡镇企业办的主任,就是这个厂的主管,他暂时接下来是天经地义的,难道是冥冥之中有人帮他吗?不会再有人找他麻烦不说,而且连整个酒厂都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他觉得一阵心寒,自己真是不怎么样?在这个时候居然想的是这些。
袁立走到他的跟前,叹了口气说:“这刘阳可真是,居然在这个时候出事。”
崔键是知道袁立的心思的。袁立的个人票据的费用让刘阳来承担,这不只是简单的问题,说明他就有这个方面的嗜好,或者说是问题,但现在的领导哪个不是这样的?
崔键说:“既然是这样,我们惋惜也是没用的。我想,刘厂长的医疗费用就该我们出,而他女儿的丧葬费也该由我们来出。”
袁立抖着双手说:“我们哪来的钱?是政府有钱还是你企业办有钱?还有,你就要到手的钱不是还要……”
崔键知道袁立说的是车的事,崔键说:“酒厂的法人代表的刘阳,但我们企业办是厂子的上级部门,如果法人发生了意外,我们理所当然的要接管这个企业的。所以,他们发生的费用也自然而然的由新接手的单位或者上级承担。”
袁立的眼睛发亮起来,他在极力地运转着自己的头脑,来跟上崔键的思路,他觉得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思路居然跟不上这个年轻人。
“小马,你说的意思啊……”
崔键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不能让袁立看出自己是刘阳父女俩一死一病的最大受益者,他要站在镇政府的高度来看待和处理这样的事件。他镇静地说:“镇长,酒厂可是我们镇仅有的一家上缴税收和管理费的企业,我们不能让酒厂就这样关闭吧?”
袁立马上说:“是啊,我们镇的税收和管理费受到的本来就不多,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酒厂因为刘阳而倒闭,可是……你的意思是,以企业办的名义接下来,至于刘阳父女的费用……”
崔键说:“我觉得这样做对谁都好,一个是刘阳厂长创下的基业我们可以继续下去,第二个是我们只要经营下去,就给他们负担生活费和养老和其他方面的费用,这样就好像是倒了个个,过去是他给我们交费用,现在是我们经营后,给他交费用,刘厂长也可以靠着他创办的这个酒厂安度晚年。”
袁立怎么也没想到崔键的思路这样清晰超前,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让人不能不服气,袁立搓着双手高兴地说:“好,这样太好了,这样我们两个方面都是受益者,我们也从酒厂看到了希望,刘阳这样倒下,酒厂也不至于关门。好,那就这样,现在的酒厂暂时就有你来代理厂长,将来你再找个合适的人选。还有,你说的那男人壮酒的产品一定要加大力度。”
崔键希望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刘阳倒下,由他来暂时代理厂长,等男人壮酒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