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指挥自己的手下出宫去了。小端子感觉怪怪的,不免又多看了一眼蒙着面纱的杨长史:“皇后随扈……”
甘露殿外,春盈对小端子说:“你听真切了?他真的提到感业寺?”
“千真万确。说什么要去破坏风水。”
春盈凝眉道:“此事一定大有蹊跷,陈公公怎么会对感业寺突然有了兴趣?不好,皇后是知道武姐姐藏在感业寺的,想是走漏了风声。”小端子心中一惊: “不好,我赶紧去禀报陛下。”春盈一把扯住他:“陛下正在接见琉球的使臣,还是我冒险出宫去通知吴王吧。”
御花园内草长莺飞,陈公公奉命在御花园布置凉亭,供王皇后赏花。石桌石椅已经布置停当,桌布座垫茶盏都放好了,陈公公又亲自摆放好了笔墨和砚台以及攒金凤的镇纸。
内侍省的当值公公前来,手里拿着一卷宣纸说:“陈公公,这可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宣纸?”陈公公接过说:“正是,皇后娘娘雅兴,要赏花作画。裴公公亲自送来,有劳了。”
裴公公笑道:“可不是,皇后娘娘的事哪敢怠慢啊!”陈公公似乎漫不经心地笑问:“对了,内侍省原来有个小端子,欠了咱家几钱碎银,有些年头了,裴公公可知道他现在在哪当值吗?”
裴公公说:“小端子?陈公公说的是哪个小端子?”
“先帝在世时在掖庭宫伺候过,后来好像去了藏书阁。”
裴公公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哦,伺候过武才人的那个小端子?”
“可不就是他嘛。”陈公公道。
裴公公笑说:“今非昔比喽,人家现在已经在御前伺候,是陛下眼前的人儿,我看,你那点碎银,孝敬还来不及呢。”
“这样啊,那老奴倒要赶紧去攀个交情才是。”
裴公公:“可不是么,宫里可不就是这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么。咱家先走一步。还请陈公公在皇后娘娘面前多美言几句。”陈公公陪笑道:“一定一定。”
裴公公刚走,陈公公的笑脸就变得阴沉起来:“今日之事怕是被小端子看出了端倪,得想个办法去了这个绊脚石。”
萧淑妃翩翩然走进凉亭,见陈公公铺陈笔墨纸砚,似在沉思,她屏退旁人,径直走了过去:“是陈公公吧,本宫有一事相求。”陈公公回过神来见是萧淑妃,不敢怠慢:“奴才见过淑妃娘娘,不过老奴是皇后身边的人。淑妃娘娘找老奴有事?”
萧淑妃嫣然一笑:“不会让你为难的,公公是宫中旧人,本宫是有件旧事想要打听打听。”
“哦?淑妃娘娘要问何事?”
萧淑妃笑道:“放心,不会亏待你的。”
陈公公引着萧淑妃来到晨夕宫外:“这宫里住的是先帝宠妃,娘娘想打听的事,她最清楚不过。老奴只是个下人,有些事情知道的不那么真切。”
萧淑妃看着“晨夕宫”三个字显得很好奇:“晨夕宫。”
萧淑妃将手上金镯摘下,交给陈公公:“有劳公公了。”
陈公公收了赏离开,萧淑妃推开红漆大门。
萧淑妃进入晨夕宫内,耳边回响着陈公公方才的话:“徐慧妃因先帝驾崩前下诏永不相见,伤心欲绝,终日不出晨夕宫,只与鹦鹉说话,终日弹琴作画。”
晨夕宫的布置简单素雅,有人在弹琴,萧淑妃循声走过去,突然架上鹦鹉叫道:“陛下驾到,陛下驾到!”
萧淑妃吓了一跳,这时琴声骤然停住,有人(徐慧)问道:“谁在外面?”
萧淑妃料想这一定就是徐慧,行礼道:“太妃娘娘,萧淑妃求见。”
“淑妃?你进来吧。”徐慧的声音已不复往日温婉,变得有些干涩。
萧淑妃进入闺房,见眼前的惠妃面容姣好,却眼窝深陷,十分憔悴,淡色的服饰衬托得她更为忧郁。萧淑妃依礼拜了一拜:“见过太妃娘娘。”
徐慧起身:“随便坐。”
萧淑妃没想到这里竟挂满了字画,细细看去,都是先皇李世民的形象:骑马、射箭、饮酒、赏花……案几上有琴,笔墨纸砚的数量更是胜过胭脂水粉。萧淑妃环顾一周,最终把目光落在案几上,临摹未完的《兰亭序》。徐慧给鹦鹉喂食,上下打量萧淑妃,问:“找本宫什么事?”
萧淑妃答道:“听公公说,太妃娘娘是贞观十一年进宫的,我想问的是,有一位秀女,不知您还是否记得?”
“你要问谁?”
萧淑妃答道:“先皇的婕妤,萧蔷。”
树林里,一辆马车在大道上飞驰,惊起大道两旁竹林内的飞鸟。
驾马的是李恪!
感业寺门大开,李恪、林苏苏、春盈三人赶到,冲了进来。玉兰树下靠着一个沙弥,胸口见血,似被刺了一剑,已经断了气。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几个比丘尼,有的已然断气,有的受了伤流血不止,却还挣扎着要爬起救人。
春盈扶起一尼急问:“人在哪?”
一比丘尼挣扎道:“罗汉堂、罗……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