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左绕右绕,过了几道狱门,才来到关押武媚娘的牢房前。
掖庭令示意:“殿下,就是这间。”几人快步上前。牢门乃精铁铸造,上有大锁、铁链。李恪命令掖庭令:“快点开门。”口中焦急呼道:“武才人,武才人!”
媚娘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披头散发。李治声音传入:“武才人,你还好么?”
掖庭令磨磨蹭蹭掏钥匙,牢房门被砸的铛铛响。裘公公手中捏着一块金锭子,右手扯开武媚娘的嘴,左手就要把金锭子往她嘴里塞,试图杀人灭口。
武媚娘使劲躲避,发出微弱的一句:“救命……”
就又被裘公公掐住了脖子,眼看就要将金子生吞下去。
只听“哐当”一声,房门被李恪、杨长史合力撞开,几人冲了进来。
李恪见状怒喝道:“大胆狗奴才!吃了豹子胆,敢动私刑害人!”一脚将裘公公踢开。裘公公从地上滚爬起来,手举状子:“韦妃手谕,人犯武媚娘证据确凿,已然认罪伏法,即刻处死。吴王殿下你要抗旨么?”
李治上去夺下状纸一撕两半:“你们动用私刑、屈打成招,只当我们是傻子不成?若是处死,为何不光明正大,反而用逼人吞金这样阴损的招数。”李恪拦住心急如焚的李治:“九弟,不必与他理论,我们若不到场,不出一时三刻,恐怕武才人就是畏罪自杀一条路了。”
掖庭令带众狱卒掏出刀枪,几个兵卒欲拔刀相向。杨长史掏出一把匕首,抵住裘公公的脖颈:“吴王、晋王在此!你们要造反啊!”这说法倒也机智。
一时众人形成对峙之势。
陈公公带人入:“好了好了,都退下,刀光剑影,别伤着二位殿下。”“这……”裘让害人不成,十分不甘心。掖庭令:“陈公公发话了,都退下。”李恪讥讽道:“面子不小啊,陈公公。”陈公公低声:“不敢,不敢。现管而已。”
李治早已冲到昏厥的武媚娘身边,他含着眼泪,顺势抱住她:“武才人!武姐姐!”
说话间,李治从她喉中抠出带血的金锭。武媚娘喉咙一松,吐出一口黑血来。
武媚娘喃喃道:“圈套,是圈套,问春盈……”说罢再次昏厥不醒。
李治:“你说什么?谁?”
李恪冲着掖庭令:“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御医!”
牛角之声骤然于称心园的上空响起。在牛角号的鸣咽声里,自东西两个方向,捷驰出两支举着旗帜的突厥马队。马上的突厥人皆胡服劲装,弯刀寒光闪闪地高掣于手。当两支马队即将撞击并展开厮杀时,可见两队的领队之人,一为李厚风,而另一人,便是太子李承乾。
着了胡服的李承乾兴奋至极,用突厥语大呼着“杀”字,并用刀柄猛磕战马的臀部,率先冲入“敌”阵,手起刀落,鲜血飞迸,竟将一名骑手斩下了马!
李厚风所率之队的突厥汉子们见李承乾动的是真格,而他们手中的“弯刀”却是木制的,所以有些着慌,便或绕行或勒了马而不敢与李承乾直面相拼,李厚风大骂:“杀啊,爷花钱买了你这帮杂物,不是让你们来白吃白喝的?畏首畏尾者,定罚不饶!”
然而,不管李厚风怎样呼喝威胁,那些突厥人仍不敢与李承乾直接交手,勉强虚晃一“刀”,便紧拨马首逃奔。
李承乾厮杀得很没劲,便挥手停止了,打马而到了李厚风面前道:“你不够意思!”
李厚风忙滚下了马道:“卒下有罪。要不,重新分了队再来?”李承乾道:“不!还是先饮酒,待饮够了,酒壮了这些怂人的胆,会怎样?”李厚风立时明白了,喜上眉梢:“不错,先饮酒。”
火上烧烤着整只的羊,一群公子哥和李承乾的侍从们豪饮狂欢。李承乾楼过称心,俩人对嘴饮酒,形状不堪入目。又有湖边的新宠美少年在一旁为二人斟酒,李承乾左拥右抱,已然不顾形象。
李承乾道:“厚风,厚葬了刚才那名兄弟,我自有重赏!”李厚风以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呼道:“弟兄们都听到了吗,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殿下如此厚待弟兄们,为何还在惜区区一命!”众突厥人愣一愣后,忙跪了下去,几乎都垂首不敢言语。
李承乾将囊中之酒一饮而尽,大呼:“喝酒!都陪本宫喝酒。”众人皆举囊饮尽。
“好,都是好汉子!”与突厥人厮杀,让李承乾抒了多日胸臆。他 “呛”地抽出弯刀,往一名最为健壮的突厥人面前一扔:“待会儿你用真刀,我用你的假刀。”
突厥健汉用生硬的汉语直呼:“不敢!”李承乾酒显然上头了:“让你怎样,你就怎样!李厚风,你必须让每个弟兄都饮下八大囊酒!”
李厚风已率先猛灌自己的酒。众突厥人见李承乾已不用真刀,何惧之有?便皆放开了肚子大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