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如残血,东宫院内,遍布尸体。仔细一看,都是些戏子徘人,大的十五六岁,小的才约莫十岁。均抹粉描红,妖冶轻佻。活着的徘人豕突狼奔、惊恐万状,羽林军在后门追砍着。一堆东宫侍卫被收缴了武器、剥去了盔甲,羁押在园内角落里,瑟瑟发抖。园内燃起一个大火堆,羽林军正往火堆里丢各种衣物、桌椅、乐器。熊熊火光照在羽林军脸上,显得分外狰狞。东宫主坐上,李世民一身戎装,手中长刀尚滴着血,神色凄怆愤慨。
贺兰楚石纵马疾行大道之上,神色仓皇。
穹庐帐前,许是因为酒力的作用,李承乾专门逮住了那名最为健壮的突厥汉子厮杀!突厥汉子也不再相让,下刀极为凶猛狠辣。李承乾知道真刀的厉害,不敢直抗,左躲右闪。
贺兰楚石疾驰而入:“太子,大事不好,东宫出事了!”
众人一惊,酒醉正酣,还未缓过神来,贺兰楚石就拉李承乾入帐:“属下有要事禀报。”称心等二美随入。李厚风望风向后院跑去。
称心园后门,穿便服的木图,随李厚风从小帐内出,神色慌张。在两名随从的搀扶下,翻身跨上一匹马。鞭打两下,一行人迅速消失在远处。
穹庐帐前,就见羽林军统领程咬金一马在前,大批羽林军在后,冲了进来。两守门突厥人见来势汹汹,欲上前阻拦。程咬金翻身下马,右手高举: “奉旨抄园,挡者杀!”
突厥人僵住,面面相觑不敢动,羽林军鱼贯而入。 穹庐帐内油灯将人影映照在穹庐帐壁上,人影绰乱,似有几人在纠缠打斗。门帘掀开,一人向后翻滚倒下,原来是程咬金一脚将贺兰楚石踹出。立马上来两名羽林军,将贺兰楚石按倒,缴去身上兵器。
程咬金又冲一旁招呼:“进来!”
一手持长刀羽林军,跟程咬金进入穹庐帐。
帐内,程咬金把太子李承乾双手反剪,压在地毯上,一旁扔着他的佩剑。称心也被扑倒在地上,拼命嚎哭:“太子救命!太子救命!”一名羽林军用脚踩住称心的后背,手持钢刀,看着程咬金。
李承乾眼见称心命悬一线,心痛不已,大呼:“程咬金,放开他!你大逆不道敢挟持本宫!快给我放开,快给我放开!明天上朝,我参你一本,让父皇治你死罪!”
程咬金绑好李承乾:“太子,皇命不可违。”说罢抓起称心逼至帐角。
称心花容失色,泪流满面:“太子救命。称心不想死啊。”程咬金双目圆睁:“妖人惑主。”谁知李承乾竟挣断了绳索,借着酒劲,抓起砍刀,与程咬金砍杀起来。
程咬金因投鼠忌器,一时只好松开称心。
称心连滚带爬到一边,与湖边少年躲在帐角。帐外有一个威武的身影驾马而至,只见其手起刀落,长刀砍下,一抹血迹溅上穹庐帐壁。
称心血溅当场:“啊——”
李承乾悲痛欲绝,嘶声裂肺的叫道:“称心……是谁?谁杀了我的称心。”说着伤心欲绝,拿刀乱砍,程咬金赶紧拦下:“太子,不可。”只听帐外李世民在马上冷冷道:“怎么?太子为了这个妖人连朕的命也要了吗?”
刀从称心的胸口拔了出来,刀尖舔血。太子李承乾正好迎上李世民那冷得逼人的目光,承乾肝胆俱裂,随称心一起颓然倒地:“父皇!”
李世民手中刀尖微颤,眼冒寒光,杀气逼人。程咬金出声阻道:“陛下!”
李世民突想起梦中老子警告之句:“此事是你的劫数,若能顺利度过此劫,复来与你父皇相见,才能解他心中之结。”
李世民眼中血丝满布,倏忽有泪光隐现,手中钢刀颓然坠地,马匹嘶鸣。
程咬金将昏厥过去的李承乾缚在马背上,带领羽林军撤出,马队飞奔,蹄声渐急,背后火光冲天。贺兰楚石等院内未跑余人也被羽林军绑缚马背,一同押走。李世民骑马矗立园外,一脸痛楚:“烧,都给我烧光。”
称心园火光熊熊。
李泰把突厥王子阿史木图迎入魏王府厅内。
李泰谦道:“王子阁下,这里有些凌乱,见谅。连日修书,尚未仔细规整。”
木图:“不妨事,陛下亲率羽林军血洗东宫,又在称心园捉了现形。太子自是坐不久东宫之位了。所以木图才斗胆,先恭喜魏王了。”
李泰定神,态度严肃:“不然,这才刚开了头。李恪那边,千万不要断了联系,即使他不愿与你相交,也要不时托人送些东西,落下口实。”
“小王明白,你们中原人称此计为一石二鸟。日后魏王坐稳江山,可不要忘了助小王一臂之力。”木图面现喜色。
李泰握住他的手道:“你我歃血为盟,这点信誉,我李泰还是有的。”
夜深,只见一马驰骋而至山间驿站。信使取出火漆封印密函。
信使对驿丞道:“高昌军营一等要信,折冲都尉纥干成基亲启。”
转瞬之间换人,换马。
这信函的内容十分机要,是太子口吻:“潞国公侯大将军台鉴,自诸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