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叔叔!我们回来了!”理香蹦蹦跳跳地跑到牌位前对他们说话,“要过新年了哦,又要老一岁了。”
拈香祭拜过后,她们从柜内拿出棉被铺在地板上,舒适地躺在上头,理香硬是抢过风影手里的书要跟她聊天。
“今天晚上还是得跟爸爸他们一起吃年夜饭吗?每次气氛都那么糟,真不想去。”理香丧气地趴在枕头上。
“就当作是应酬吧,也只有一个晚上而已。”风影好言劝道,“明天就可以出去玩啦。”
听她这么说理香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对噢,要去参拜才行,这样明年才会有一整年的好运气。不能在今天晚上去吗?”
“人很多耶,一定到处都挤得要命,还是明天早上去就行了。”
“可是白天人还不是一样多?”
“是没错,可是三更半夜才回来会给家里添麻烦的。明天早上再去也一样。”
“好啦,那你一定要早点叫我起床哦。”
“那也要你别赖床才行──”风影停下话,侧耳听房外的动静。
“怎么啦?”
“奇怪,我好像听见外头有什么声音。”风影起身朝紧闭的门扉走去。
“有吗?我什么也没听见。”理香坐起身疑惑问道。
风影开了门锁、拉开门,没人。她反手就要关门阻止冷风灌进房里。
“风影!地上、地上啦!”后头的理香语气紧张喊道。
地上?……风影低头一看,什么!?
一个宝宝兴高采烈地手脚并用在木地板上爬行。
“你是……?”风影弯身将他一把抱起。小小的身躯软绵绵的,大大的头顶毛发浓密柔顺、脸蛋则是被冻得红通通。赤羽义则穿着厚重棉袄,大张着眼满脸好奇地望着她。
“已经长这么大啦?”理香走过来,伸手摸摸义则那又白又嫰的肌肤,“好可爱哦。”
“他是从哪过来的?该不会就这样一路从大厅那头爬过来吧?”
“是不是这样啊?”理香问道。
看着宝宝一脸无辜神情,风影呶起嘴对他念了一句,“真是顽皮啊你。”
怀中的义则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两手紧抓住风影的衣服,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怎么啦?怎么突然笑得那么开心?”风影不解地问。
“他很喜欢你耶,风影真厉害,一下子就把他逗笑了。”
“是吗?”风影倒是很怀疑,“不过家里的人八成不知道他跑到这来,还是赶紧把他抱回去。”
她们出了房间、经过长廊来到前厅,厅里明显已经打扫过了,里里外外布置着应景的年节装饰,相当用心。她们看灯暗着、四下无人,又朝厨房方向走去。
才走近便闻到食物香气弥漫空中,进入她们眼帘的是两个忙碌身影。穿着围裙的真纪与女佣小绿,正低着头站在长桌木边忙着将烹调完成的年节料理装入漆盒、加上摆饰,丰盛菜肴摆了满桌。
“喂?”不经意抬头的小绿看见站在厨房门口外头的两人,“小姐?”
真纪闻言转过身来,手里举着长筷子。“哎,小义?”
“那个……”抱着义则的风影开口,“他自己爬到我们房间门口……所以我们赶紧把他抱回来。”
“哎呀,怎么一天到晚到处乱跑?刚才不是还睡得很熟?”真纪放下筷子、匆匆来到她们面前伸手便要接过儿子,未料手才一碰到棉袄那小脸蛋立刻皱了起来就要哭,小手更是紧抓着风影的肩膀处衣服不放。
“小义,怎么哭了?乖,妈妈抱,来?”
风影和理香头一次听见真纪这么温柔地说话,即使如此义则依旧不领情,嘴里呜咽着。
“怎么这么任性?”她伤脑筋地看着儿子,“你这样黏着姐姐不乖,要打屁股哦。”
她伸手又试着要抱他,无奈儿子嚎啕得更大声,只得收手,“这孩子平常不会这么黏人的。怎么回事?”
“不要紧。”风影轻轻摇晃怀中宝宝安抚道,“反正我们也没事,就陪他玩好了。你去忙吧。”
真纪看儿子缠她缠得紧,“那就麻烦你们了。梅妈不在,光是煮年菜就让我们从早上忙到刚才,真费工夫啊。”
“梅妈她怎么了?”
“她丈夫糖尿病住院几个月,状况不太好,前一阵子她就去医院照料,现在应该回老家过年了。”
“这样啊……”风影对于毫不知情的自己有些愧疚,毕竟梅本在这个家也待了十馀年,等于是看着她与理香长大。只是她人老脾气顽固,并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被夫人收养的孩子,因此彼此并不亲。
“改天有时间带个东西去医院探望他们一下好了。”理香察觉到她的心思,立刻说道。
“对了,黑泽家的礼物我们收下了,非常感谢。请替我们转告一声。”真纪微微鞠躬、客气地说。
“哪里。”她们也客气地回应,接过真纪硬塞给她们的一盘果子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