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闻言脸上的笑容凝结。“什、什么?……二爷他是以很严肃的态度这么说?”
“嗯。不过与其你这样生闷气,还不如发泄出来比较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到地下室练拳。”
风影的脸上没了笑容,彷佛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
“他怕我会‘报复’你?”
“嗯,”草洼这才察觉有些不对,“但我觉得二爷只是在开玩笑。”
她皱起眉头。二爷他知道?他知道,所以他才会那么有自信……原来如此……
“风影?”理香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我好了……”
“二爷他在哪?”风影以冰冷语气问,“在会长办公室?”
“你找他有事?”草洼见情况不对,保持冷静应道。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一间一间找。”她恨恨地说。
风影快步越过草洼走下楼,草洼跟着她。
“风影?怎么了?”不明所以的理香跟在两人后头。
下了三楼,她看着走廊两旁的办公室,尽管是星期日还是有不少干部出入。二爷会在哪?她看向走廊尽头的茶水间,手持托盘的久让总管正从房间退出来。她迟疑一下,但还是大步走过去。久让注意到她,停下脚步。
“二爷在里面吗?”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来平静,“我有事找他。”
“是的,但是……”久让注意到跟来的草洼。
风影不由分说直接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烟味。灯光昏黄,让她一时看不清里头的情形。
室内的交谈声因为她这个不速之客的闯入而突然停下。沙发椅上面对门口坐着的老人抬起头吃惊地望着她,“怎么了?”
风影知道久让爷站在身后,草洼则停在门口。她觉得自己应该立刻为这种无礼行为道歉,装作若无其事,说自己只是一时发神经。
不伤人,而且尽量不怨恨……她在心里喃喃自语。
但她还是无法控制气得全身发抖,也无法控制地愤恨瞪着眼前的老人。
“原来是这样……”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二爷脸色沉了下来。
“你知道我一定会赌阿乐赢吧?对不对?你也知道我不赌草洼先生的原因?所以你才这么有自信?太卑鄙了!”她直冲着他喊。
“风影你在说什么?”跟着她跑来的理香从后面拉住她的外衣,焦急地问。
二爷脸色沉着,不见丝毫动摇。
她应该要觉得害怕的,但她现在豁出去了。
“为什么不说话?”风影又喊道。
二爷下巴一抬,“草洼,你出去。”
“是。”门外的草洼看看屋内的人,关上门。
“没错,你说得没错。”二爷缓缓起身,态度从容,“因为关于理香她母亲的每一件事,我都很清楚。只不过过去几年没有馀力照顾到你们,加上那时候朝香执意要嫁给赤羽广则,白原家很反对,我也一样,以致于她跟娘家这边的人都疏远了。所以让你们吃了不少苦。”
“真遗憾,那你能不能继续别管我们!?反正这么多年来你也对我们不闻不问!”
“风影……”理香用快哭出来的声音小声说。
她看着老人垂下的双眼,突然觉得有些抱歉。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有资格这么说吗?理香才是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
卑鄙的人是我,在这里装腔作势,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比起眼前这个人的作为我又好了多少?
“既然如此,我答应你。”二爷突然说,“你们可以离开,但我会继续资助你们,这是我的责任。”
离开……?
意思是她们可以离开黑泽家?
就是这样,这不就是自己要的结果吗?赶快开口道谢啊,然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也不用再跟这些人牵扯上关系。
……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她的双眼迷茫地搜寻周遭,想找到一个依靠。然后遇见了理香那双含泪的大眼。
她想起来了。
曾经在理香的母亲去世前,在她的床沿亲口答应她会好好保护理香。也在理香不再提起叔父的那一天,在心中发誓绝不要再让她流一滴眼泪。我真该死啊!这阵子只想到自己的情绪和不满,却完完全全忘了对我来说,理香才是最重要的。
我还那样向小棘夸口,说什么会用生命保护理香。现在惹得她这么难过的人,不就是我吗?该死。
过去又如何?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再提又有什么用?
对不起啊,对不起……风影在心中反复地说。
“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喜欢待在这里,我们离开好了。我不要风影一天到晚心情不好。”理香哽咽地说。
“……对不起,”她低声说,“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再也不说。”
没有人说话。
她看了二爷一眼,强忍住情绪,无法明白说出自己对于眼前这个老人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