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沉思中的莲心,莲心微微敛神,沉然道
“进来。”
穿过布帘,看见来人,莲心一怔,她本以为来人是子歆唤来的大夫,却不想竟是管家金伯。
金伯在莲心疑惑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鬓角的花白似乎又多了一缕。
“小主子,大人命我过来传话。”金伯有些犹豫地说着,完全不似以往的精明模样,莲心隐隐感觉他微眯的眼眸里噙着一抹沧桑。
莲倾点头,示意金伯继续说下去。
只是微垂的眼眸里波光流转,她不知娘亲此次又有何任务。如此想着的同时耳边传来金伯低沉的嗓音。
“大人希望小主子与莲公子保持正常的师徒关系”
话落莲心一脸骇然,金伯见此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即万不能产生男女之情。”
此话似一泼冷水,将莲心从头浇到尾,浑身的寒意似是漫进了心坎,拔凉拔凉。
娘亲此话是何用意?原来她早就知道莲倾的心思了,还有金伯,也就是说所有人早就知道了,就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如此看来,这里的警示是……
莲心身子一晃,脚下有些不稳,那么……娘亲要掐断的是她的心思。
难道她……心动了?已经如此明显了?
固若金汤的心防在这一刻彻底被击溃,要不是金伯还在眼前,她此刻已然瘫倒在地。
“为什么?”莲心失神地问道,声音嘶哑地似一个极度缺水的人所发出来的。
金伯见眼前人瞬间颓然的模样,心下不忍,却依然故作狠心道
“因为你是钥过国师。”
因为你是钥国国师。
此话一落,莲心已然麻木。空洞的眼神不见一丝挣扎的生意,她早该明白的,不是吗。
一直被深深灌输钥国国师一职凌驾于一切事物之上思想的她,深刻明白没有什么比它还重要。
连亲情都未能幸免,更遑论儿女之情。
所以这顶高帽再度将莲心瞬间压垮。
金伯将大人的话带到后,有悻悻然地回去复命,只是在面对一脸冷然的女子时,他也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他们毕竟从小就在一起,关系较旁人亲密一些,也很正常啊,大人会不会多虑了?
“呵,你认为邑武王朝最近的动荡是出自谁手?”女子轻呵一声,反问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寒意。
一道白色的身影自他脑海中一晃而过。
金伯难以置信地看向女子,却见女子一脸凝重的表情。
“早前我便有此防备,竟不想他有如此能耐,到头来竟是我养虎为患了”女子冷然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力的苍凉,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那男子对她早前的警示,视而不见,我行我素的狂傲姿态强势到令人侧目,就连当今天子也要敬他三分薄面。
如此强势地姿态摆明了是在向她宣战,即便她以师徒名分将二人捆在一起,他也不顾那天理伦常,依然步步引诱。对于一个如此工于心计的危险人物,她怎忍将心儿安放在他身边。
等她察觉这一切,并采取补救时,蓦然发现,莲倾此刻的势力已是她无法撼动的。
背地里的长久周旋,令她再度看清那人的狠厉和决断,心知他所认定了的无人能改变,既然他这里已无从下手,那么,也就只能从心儿这边突破了。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心儿步了她的后尘。
所以****这条线,必须得帮她斩断的彻底。
想至此,女子肃然的神情里,隐现一抹狠厉。
“主子,主子。”若尔在门外轻声地唤道,她刚刚见府里的大夫从主子这里出去,莫非主子哪里不适?想至此有些担心的她忍不住前来敲门。
“进来。”门外的人定是若尔,且旁人也不敢如此不知规矩地在门外大声嚷嚷。
“主子,你不开心吗?”若尔瞅着灯光下一脸沉然的主子,轻声地问道。
莲心回眸,不开心吗?谁说她还小什么都不懂,至少她读出了她此刻的不悦。
莲心故作愁苦道:“是啊,很不开心呢。”
若尔立刻紧张道,“主子你是因为身体不适而不开心吗?”
莲心一怔,稍稍一想便明白她何出此言,于是伸出受伤的手,摆在她的面前,虚弱道
“嗯,伤口很痛,痛得我很不开心。”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淡化,轻不可闻。空气里隐有一丝淡淡的伤愁流过。
“主子,以后我给你上药吧,以前阿爹受伤都是我替他上的药,我上的药伤口都愈合的很快呢。”清脆若黄鹂的嗓音透着一股得意。
莲心好笑道:“那好啊,以后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丫头的头摆得似拨浪鼓,憨笑可人的模样真得很令人窝心。
看着眼前浅浅的酒窝,乌溜溜的眼眸里盛放的纯真,莲心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