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啸自吞月体内喷薄而出,化作一道实质性的声波,直奔那女子召唤而出的孟婆而去,淡淡光晕流转,飞在空中的绿色汤汁,猛然消散,声波速度不减,直奔那孟婆而去,只听扑的一声轻响,拿着一直碗的手猛地被切割了下来,落在地上,那只盛汤的碗此时也散落在了一旁。
孟婆瞬间发出刺耳的嘶吼声,似乎将黄泉的痛苦带到了现实,她愣愣的盯着地上的那只破碗,眼神陷入了呆滞,似乎那只碗对她来说极为重要,此时她看着那只破碗的神情竟是比看向断臂的神情更加痛苦,一个声嘶力竭的老妪之声自其喉咙之中发出,那声音一出,原罪黑塔之中顿时一阵阴寒。
但这也阻止不了吞月的二次传承的复苏,在她的脑海中,此刻竟然出现了很久或者根本就有却被人为抹去的记忆,画面很碎,几乎是瞬间便会转换到下一个场景,但即使是这样,带给吞月的却是更大的震撼,那些零碎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之中连成了一片,瞬间她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画面里几次出现一个女人,这女人慈眉善目,样子与吞月现在并无太大区别,只是脸上多出了些许的沧桑之感,而在其怀中则总是有一个小动物,这动物长着一个狗头,背部有两个微笑突起的肉翅,浑身皮毛光滑。正是吞月小时候的样子,那女子看向吞月的眼神很慈祥,很温暖,而小吞月也对其很是依恋,经常在其怀中呼呼大睡。
画面猛然一闪,又是一个如碎片般的画面,这画面里是两个人,一个是怀抱吞月的女子,而另一个则是一个一身盔甲,看起来颇为英俊的男子。二人依偎在一起,望中小吞月,脸上露出慈爱,他们面前则是一个大大的月亮,如同身在九重天之巅,对于这新月触手可及一般。
但这种幸福似乎并没有持续多久,时间不长画面便转到了一处战场,战场之上充满了杀戮,仙族,妖族,魔族,还有少数的人类,战场之上几乎每日都在厮杀不断,每一日都有生灵死亡,恶鬼到处攀爬,怨灵到处飞舞,但是没有人去真正的理会。生灵的鲜血流成了长河,长河之中尽是尸体,而在这长河岸边,站着那名神秘的女子,怀中还抱着稍大的吞月,脸上却是流不尽的酸楚和泪水,在这条河的对岸,站着一名男子,正是之前画面里的那名身穿盔甲的中年人,二人隔着这条河对望,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一刻二人谁都没有,或者谁都不想打破。
画面里出现了声音,女子率先出声:“啸天哥,你果真要这样做吗?你我此时仅一河之隔,我从未感觉到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我们的孩子也即将慢慢长大,一切我们都可以重新开始。不要管什么天地杀伐,大道公义,你我二人就此带着吞月隐居,不好吗?”
男子站在对面的河岸边,没有说话,神情很是纠结,面色上也真的不是很好看,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抉择,那女子静静的看着男子,眼中不知道是希冀还是期待,她只是在要一个答案,一个能令她满意的不至于太痛苦的答案。
“白月,不可能了,你的这种生活我给不了你,虽然,我也想,也想留在你的身边,可是!不能了,真的不能了。”
那被称作是白月的女子紧紧咬着嘴唇,但也抑制不住双唇的剧烈抖动,眼泪顺着容颜汹涌而出,落在了血河中,衣衫上,还有些洒在了吞月本还幼小的脸上。
厮杀声还在继续,魔族和妖族在人族与仙族的联手之下节节败退,以二人面前的血河为界,倒下的却多数是妖族和魔族,而这两者之中魔族的尸体最多。
“是因为,你位列仙班了吗?你现在成了仙人,便把我们母子当作了妖孽,你要杀尽魔族,屠尽妖类,那便连我们母子也一并杀了,好好去做你的仙!”
白月声嘶力竭的大吼,连面前的血河都起了咆哮。那男子一身的盔甲,手上拿着不知名的武器,武器之上还流着点点血滴,落在地面上,将一大片地染的血红。白月再次开口,几近崩溃。
“你看看你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让着血河的水照照你的脸!死在你手里的,都是平时里与你嬉笑玩闹,并肩作战的兄弟和同类,你怎么能如此绝情!你也下得去手。啊!即使是这样,我也还相信,相信你不会抛下我们母子,相信你是迫不得已。可如今一切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你的眼里只有你的仙班,你是一个自私的妖,一个叛离了妖族的妖。从今天起,你我二人夫妻情尽,恩断义绝。”
撕拉一声,一块轻纱被白月在衣袍上扯下,抛向空中,慢慢飘落,映衬着血色的河水,显得有些悲凉。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那男子试图想解释什么,但却根本没有办法解释的通,因为他所作出的事情,是真的离经叛道,是真的叛徒所为,就在不久之前,他杀死了自己最要好的兄弟。
“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解释什么,你我二人现在已是陌生人,我白月如今身为妖族之妖,当守卫一片妖土,对仙族,见之拼死也要灭杀。”
白月说完,竟是没有给这这男子任何解释的机会,身上衣衫寸寸碎裂,洁白的绒毛自其周身长出,身后更是散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