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即将到来,辛以可和庄棕翀商量好一起过年。辛以可在家过了二十九,求了父母好久,才获得他们同意,除夕夜可以和庄棕翀一起过。经过这些日子的复建,庄棕翀能扶着独立东西站上一会儿,能勉强独立走几步,他要挺直脊背却疼得抽气,想要迈腿走路却身子打颤要摔倒,挫败感让他整个人消沉下去,不再笑不再温柔,甚至有时候看人的眼神都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辛以可想,他应该只是心情不好。
辛以可紧紧跟在庄棕翀身后,和他保持着能伸手摸到他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她知道他的不甘和愤怒,正是最好的年龄,正是该恣意享受生命的时候,他却生活几乎不能自理,连想要拥抱心爱的女人,都要等着她走过来,靠过来才能抱住她,这一切变故让从出生就一帆风顺的庄棕翀失落、恼怒和绝望。
他甚至垂头丧气地说:还不如没有醒来。辛以可是人傻心眼少,可她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庄棕翀在变得不一样,以前他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今天庄棕翀又等不及辛以可送他去洗手间,在裤子上解决了。平时是有保姆和其他人帮忙,临近过年,其他人都放假回去了,公寓里只剩下辛以可和庄棕翀。
辛以可埋头忙着给他找干净的裤子,怕他着凉让他赶紧脱下来。庄棕翀想要自己动手脱下来,可手摸着裤子怎么都使不上力气扯,他咬牙忍住抖动的手,忍着一抽抽的疼痛,可僵硬的身子却顺着床铺往下滑。
辛以可去衣帽间找衣服,回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庄棕翀,她把衣服放在床上,弯腰要把庄棕翀扶起来,庄棕翀却不让她碰到自己,咬牙切齿地躲开,憋着一股气要撑着地独自站起来。身体柔软度不够,关节像年老未保养的机器,动下都是要零散的危机,辛以可知道男人的自尊心,她鼓励他,“我不扶你,你慢点。”
“出去。”庄棕翀终于能手撑着床铺坐下来,他脸色阴沉,没有抬头用冷漠的声音对辛以可说。
辛以可关门出去了,她站在空荡的客厅,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是哪里出了错,我在做什么?是不是错了?
庄棕翀弄脏的裤子,辛以可用袋子装起来,想着是丢掉还是手洗,丢掉有些浪费,就算洗干净庄棕翀估计也不会再穿,他自尊心那么强一定会恨死这条裤子的。辛以可把袋子和厨房的垃圾袋放在门外,准备拿下去丢掉。
庄棕翀在看辛以可的动作,她在把那件该死的裤子装起来,是嫌他脏吗?所以迫不及待要把裤子丢掉。
辛以可重新上楼时候手里提着新的饭盒,庄棕翀多看了那盒子几眼,辛以可解释,“在楼下碰到大哥,他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面。”
“丢掉。”庄棕翀态度极其恶劣地说,并嫌恶的推开辛以可提着的袋子。
辛以可不明白,“为什么?还热着的。”
庄棕翀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辛以可,甚至带着点难以捉摸的笑,“一条裤子你舍得,两盒饭舍不得?”
辛以可沉默着丢掉了那两盒饭,和庄棕翀各自坐在一张沙发上,空气里流淌着名为尴尬的气氛。辛以可心里不是不委屈的,她理解庄棕翀所以处处忍了让了,还让她怎么样?行为产生是为了得到什么,辛以可想,我是在图什么?
辛以可低头和陶应之发短信,陶应之练就神功一指禅,发短信一向快,辛以可一条还在琢磨字眼怎么表达清楚,那边陶应之已经三条炮轰过来,“良辰美景过得怎么样?”“陶英姿烫了卷发,跟炸了毛的狮子狗一样,哈哈哈哈哈,真老气。”“可可,我又被催婚了……”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
辛以可从手机里找到一个更苦闷的表情发过去,“庄棕翀变得我不认识了。”
陶应之完全沉浸在姐姐夸张的发型里无法自拔,没有能理解到辛以可的苦闷,她笑嘻嘻地回,“怎么不认识了?不是还是那鼻子那眼吗?不会是你在他昏睡这段时间另寻新欢,所以心才陌生了吧。”
辛以可回了一个揍人的表情过去,陶应之这才稍微正经一些,“有些人久病成医,有些人久病成魔,庄棕翀属于哪一种?”辛以可还没来得及回复,陶应之已经又发过来,“哈哈哈哈,陶英姿想用剪刀剪头发,我妈说大过年不吉利,哈哈哈哈她要顶着泡面头见三姑六婆。”
“你这样笑她不好吧。”辛以可能想象得到,陶英姿在陶应之的挑拨下,恼羞成怒剪头发的模样。
陶应之发过来哼的表情,“谁让她笑我老姑娘。”陶应之的开心事说完,想起辛以可说了一半的话,“庄棕翀变得不一样了?哪里变了?”
辛以可最初一腔难以抑制的委屈已经被陶应之的插科打诨给搅散,想起妈妈的话:过日子是两个人的磨合,要么忍一辈子要么一天都别忍,是忍还是放手,你要想清楚。放手吗?辛以可自认几年的爱情哪里是说放就能放手的,辛以可无奈地笑笑,“没什么,祝你新年愉快。”
有些事情一旦被打岔就再也接不下去,比如勇气和爱,辛以可希望她不会碰到。
想要找好友吐苦水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