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芸姿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样子般,继续说道,“不知宁王有没将这个消息传扬出去,既然大晋的皇帝不肯救他,那么有没有其他国的皇帝愿意献出自己的血来救他呢?得宁王者,不但功成武略,甚至是大晋最精锐的军队,都掌控在宁王手中。只要宁王一日活着,那些精锐的军队都心系宁王,除非皇上……”
她最后做了一个横割脖颈的表情,“若然做不到,只能将宁王拱手让给别人了。”
殷承尧气愤地攥紧了拳头,无法置信地瞪着慕芸姿,仿佛是要把她给拆吞入腹一部。
从太皇太后那儿回来,他已经下定决定,要看着殷云沂死于非命。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慕芸姿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而她竟然让自己杀了宁王?
明面上他根本不能降罪宁王,尤其是在宁王病重之时;那么暗杀呢?
殷承尧头疼地想着,如今宁王府一副铜墙铁壁的样子,只要一想到此,他顿时气到浑身冒烟!
如今想杀宁王,他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跟宁王耗!保证宁王的秘探不离开帝都,无法取得他国皇帝之血;而且还要保护他国的探子无法入驻帝都,不把血送来;若在平时里,他尚能应付,可是如今,在这多事之秋,他竟然无法保证这一点!
“慕芸姿,算你厉害!”
殷承尧重嗤一声,再也无法自持,甩袖便走。
望着他气急败坏离开的身影,慕芸姿不禁冷笑连连,“小屁孩,想跟老娘斗,你差远了点儿。”
慕芸姿转身把自己摔到榻上,出乎意料地,喝了那杯浓茶之后,她竟然无比地好眠,沾上枕头之后,便睡了过去。
殷承尧回去之后,则是半分睡意也没,好不容易逼自己入眠,又突然听到外面太监的急报声,他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不冷不热地瞄了一眼伊全,把伊全吓得浑身抖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是国子祭,说天牢里面出了事。”
“传。”
殷承尧闷闷地应道,让伊全给自己更衣。
外患未除,内忧更起。
殷承尧听着姜方在的禀报,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天牢闯入了刺客,伤了特使俞封阳,连带着看守的人也死于非命。
这件事情导致俞封阳逃出了生天。
“搜!给朕搜!要把这个俞封阳搜出来!帝都给朕封死,不能让这个俞封阳跑了!”
殷承尧拍案而起,脸上神情阴黑无比,想了下,他转头向姜方在冷声命令道,“查出刺客到底是谁……不,朕要知道刺客背后的主使是谁,这些人,一律严惩不怠!”
姜方在听后大震,皇上终于下定决定惩治这些恶徒了。
殷承尧当即擢升了国子监,命他护卫整个帝都的安全。
连妙彤指尖微颤地捏着手中暗红色的小药丹,面色颤抖,目光复杂。天牢被截,她一度以为这些人是来救自己的,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些人果真是父亲派来的,可是却是来杀俞封阳的。对自己不闻不问。
若非其中的役灵堡主出现,她根本不知道父亲这次调动的人,竟然是役灵堡的人。
这男子自从放了宁王之后,连妙彤就一直没见过他。
这一次看到他,他以半边脸示人,神情阴冷,话依然不多,但态度坚决,将这粒药丹给了自己之后,留下了一句话。
让她也真正成为他的人。
只要她愿意,那么吞下这颗药丹去。
这药丹是做什么用的,连妙彤一点儿都不清楚,甚至是与这男人有过那一次之后,他们之间再没交集,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如今在她落难之时,他非但不救她,反而给了她一粒药,连妙彤看着这药丹,心中越发地恐惧。对未来的茫然,和对父亲的失望。
那男子告诉她,连璧已经被救出去了,在天牢之中的,不过是个替身。
父亲能将连璧救出去,却独独不愿意救她。
左思右想,连妙彤终是将那药放进了袖中的口袋里面,无论怎样,在皇上没有明令杀她之前,她绝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未知,绝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帝都一夜之间加密了搜查,到处可见皇上的御林兵,俞封阳孤身一人逃出生天,手上腿上各挨了一记,两处刀口都渗着黑血,他知道里面有毒,做了最急救的点穴护理,吞下平常的药丹之后,他便没使地朝城门逃去。
他乌发垂乱,神情冰森,死死地瞪着前方的未知,整个身被宽大的斗篷罩住,因为天降下了蒙蒙的细雨,他的衣服被打湿,不多久便将里面的殷红浸染,还好是黑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压低了帽沿,将玉面之前斑驳的创痕掩盖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排查着的小兵们,被贴在城门下面的,关于自己的画像,惟妙惟肖,却被大大地打上了一个叉号,显示是重刑犯的意思。
俞封阳不禁气到发笑,他一国堂堂的特使,在罗象国无人敢说个不字的国师之尊,如今沦落到成为重刑犯,这一切还真是好笑!
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