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解释,那个俞封阳根本就没被斩,而是被关起来了。即使解释清楚,也无用。
殷承尧深知这一点,同时在极其困难地考虑慕芸姿的话。
他是绝不会让殷云沂活着的,就让他病死在那座王府之中罢!
只是,令他如此头疼的是,罗象国大军压境,一城池败,便烧杀抢掠,他们并不满足于一城一池,他们的仿佛一头头饿狼,想要一口把他的大晋吞掉。
百姓已经怨声载道,难道要继续这样下去?
殷承尧深夜去了慈宁宫,宫中灯火通明,显然太后还没有就寢。见此,殷承尧面色更差,侍卫来报,说慕芸姿早早地安了寢,房间之中,连盏亮的油盏都没有!这个女人,是算准了他会答应的么!竟然敢如此自信!
一股再次被摸透心思的愤懑感涌上来,深深地握住拳头,殷承尧抿着苍白的唇进了宫门。
太皇太后更愁眉不展,面上一片不安,一声声地叹息着。
听闻皇帝来了,她在醉榻上撑起身子,翘首以盼地望着步步走进来的殷承尧,“皇上,不去主持军机大事,来哀家的宫殿为何事?”
谢琼盈散开忧愁的细眉,明知故问道。
“朕要来请教太后,退兵之法。”殷承尧闷着脸,径直坐了下来,一抬手,让所有的宫人统统退下去。
“哀家哪懂这些,皇上是有事情要问哀家?”
谢琼盈早听闻皇帝把慕芸姿给弄进了宫里面,她早想着要把慕知州给困起来,可是派人暗中查访之下,才知道慕知州早不知所踪了,想着这件事情,皇帝却另有主张,并没有对她说,谢琼盈心中对皇帝已暗暗存了隔阂。
“朕想知道,朕的血于王叔,到底值多少钱?”
他说着,突然抬头犀利地盯向太皇太后。
“皇帝的意思是?”谢琼珊面上一凛,终于觉出了不对,心中诧异无比。
“王叔若要活下去,需用朕身上的龙血,朕现在没主意,不知太皇太后可否告诉朕?”
谢琼盈伸手端过一碗茶来,心不在蔫地喝着,面上无色,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着,轻抿了一口,她看了一眼面前神色木然的皇帝,淡淡冷冷地说,“皇上是天子,九五之尊,身上的血怎可随便给别人,此事皇上还需多斟酌!”
她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谢琼盈也知道,自己的话根本未入表里。因为她知道,殷承尧根本不是来征求自己意见的,他字语之中,没有半分亲昵,虽然恭敬却句句之中,带着高高在上之感。
即使是在自己面前,他也在自称为“朕”。谢琼盈本以为这个孙子至少能够听话一些,可是没想到自从他亲政之后,与自己越加疏远,誓要与宁王斗个你死我亡。
谢琼盈也懒得再管了,他们之间,最好死一个。
“太皇太后言重了,孙儿觉得以滴血之出,换得整个大晋的太平,也未常不可。”
殷承尧话音落下,就亲自为谢琼盈斟了一杯茶,倾身过去,带着亲昵的孝顺之意,面上却是带着哀怜,“若是让罗象国攻到我帝都,到时候便不是孙儿一滴血的事了。太皇太后,孙儿不想让大晋的江山,在孙儿这辈交付出去,自此后奶奶您的生活,也将一片凌落,孙儿将是千古罪人了。”
谢琼盈欲接过茶水的手,猛地滞住,被烫到了依然仿佛无觉般,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殷承尧,见他神情忧伤悲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无比凄惨的样子。
太皇太后的心在刹那间触动,时光荏冉,仿佛当年自己儿子跪在面前一样。
当年,如果她的心并没有守得严,如果她能再慈怜一点,自己的儿子会死于非命么。如今又轮到了她的孙子了么?
“太皇太后?”
殷承尧神情冰漠,他的心确实焦虑,可也没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如今来到此,无非是想多打听一下,当年关于王叔中毒之事,期望能够在太皇太后这儿,取点真经。
谢琼盈推开面前的茶盏,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咱们大晋的江山,怎么能如此轻易拱手让人?不过是个小小的罗象国罢了,能反了天去?”
她扭头,看到殷承尧仍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想到她如今还是一个孩子,不由地心软了软,缓缓叙道,“先皇当年本是想要让你王叔中毒,死在去边境战事的途中,可谁知道,竟然冒出个王至德的人,竟然怀有绝秘的良药,虽然没能解了他的毒,却成功地救他去死地。”
“哦,那个王至德便是之前跟着云沂回来的雪州刺史。”
谢琼盈说着,扭头看到殷承尧依然一副悉心静听的样子,不禁接下去续道,“也许先皇当年心软,若是由哀家下药,绝不会让殷云沂逃出帝都。先皇也有些不忍割舍,封他为王,亦为了防他占我大晋江山,做我大晋的护佑王爷,一生不得为帝。”
“他的命运是扶持历代帝王庇佑大晋,这惟一一条路。”
谢琼盈说着看向殷承尧,“似现在,即使他还活着,也已经与个死人无异。娶了慕芸姿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