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芸姿怪异起来,如果殷云沂是故意的话,那么他是什么意思,让她继续装昏迷?
盛黎急得团团转,他根本就见不着慕芸姿本人,只能被拒在层层侍卫之后,现在甚至不敢确定慕芸姿到底是真的昏迷还是“被”昏迷。
他守在宁王府之外,暗中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夜里小厮打扮往回走的董柔儿入了他的视线,直到把人跟踪回了太医府中,他跃入墙内暗听,才知道慕芸姿是真的昏迷了,不过太医的药已经送进去了,若是有效的话,估计会很快就清醒。
连城越轻啜了口茶,对一直有些坐立不安的夫人,微微一笑,“夫人快就寢吧,明早上朝可会晚的了。”
“夫君打算上朝了?不是听说皇上又病了么?”
“既然宁王妃一病不起了,皇上的病岂非自动就好了?”
连城越终于笑了,心照不宣的样子,老脸都绽开了一朵花。
赫连碧华却没有半点笑意,相反心一下子提上来,美眸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性,“宁王妃她、果真病了?”
“难道夫人还不相信?”
看她这副关心的样子,连城越陡然忿怒起来,一拍桌子专横地反问,他阴沉着脸直盯着赫连碧华,冷冷而笑,“夫人莫非还想着你当年生下的那个孽种?可惜呀,昏迷了这么久,你以为她还能活?”
看到赫连碧华目光一暗,带着深深的忧丝一掠而过,连城越笑得玩味,“你既然想她,当初她出来求你时,何必那么绝情,你想救她,自可以去!”
“我、我哪有。”
赫连碧华低敛着悠美的长睫,柔着声调否认,刚才的急欲辩解之色,一下子消失于无,变成了此刻的淡定与娇媚,风姿绰约地递身上前,轻偎进了连城越的怀中,意味深长地扭动了下如水蛇般的腰枝,笑颜着,“夫君想到哪儿去了,碧华只是对那个小孽种的有些天性中的舍不得罢了。论起亲疏来,还是彤儿近不是?今夜,让碧华侍候您就寢吧?”
“你真没舍不得?”
连城越的眼陡然凌狠起来,“她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当年你是怎么跟慕知州的,我并非不知!可是若是你坚定一些,慕知州能得了你的身子去?若是你有一丝半点的不情愿,你会怀上慕知州的孩子,而不将那孽种打了去?”
想起当年,连城越就有一种屈辱感!
“当时情况万分危机,我又是一介未出阁的女子,若是泄露了,将会危机到你我,连城越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不想这样,当时先皇查得紧,如此紧急的风声,连你我见一面都是如此危险,又何谈去将孩子打掉?”
赫连碧华说罢,伏在他怀中,幽怨低嘤地哭泣起来,过了一会儿,连城越看她不似作伪,这才轻声哄起她来。
窝在连城越怀中,赫连碧华眉梢眼角都露出微微的笑意,哪还有刚才的委屈低泣。她还不了解连城越么,从他刚才急切的话语中,了解他如她,连城越根本没有百分百把握证明慕芸姿的死,那么慕儿,是真的能有一线生机么?
连城越一夜温存,天未亮便听到轻声敲南雕花木窗的声音,他不由地起身,却听到身边赫连碧华被惊醒的声音,将她安抚了下,连城越急急起身,像是被大火催一样,往书房赶去,他走得急,没注意到身后赫连碧华早已经清醒,黛眉轻扬,顾盼生辉,却有着掌握一切的锐利。
一把将婢女刚冲泡好的热茶砸出去,火辣的热水朝着那禀报的手下人泼动,只听压抑的闷哼一声,顿时手下人脸上一片血泡!
“竟然跑了?到底是谁放走的?”
连城越惊天怒叱着,没想到人就关在这个相府之中,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如此周密的幽禁,竟然也能让人跑了。
他脑羞成怒地盯着面前的手下,心中一片沸腾!
在刑部大牢中,已经没了慕知州,或者说那里的慕知州根本是个替身!如今在他的相府,慕知州的真身亦空空如也!若是皇上要人,到时候他如何向交待?
到底是谁救走了慕知州?
连城越寻思了一周,心中根本就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