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芸姿的屋子里面站着一排侍女,外面则是守卫了一队侍卫,董柔儿不便久待,殷云沂虽然不在,但周围一番紧盯的目光,让她没办法细致地给慕芸姿检查。
稍坐了一会儿,董柔儿便回了。
天黑下来,隔着厚厚的屏风,慕芸姿睁开了眼睛,今天不知道殷云沂跑哪去了,里三层外三层地人在她屋包围着她,看她的人简直络绎不绝。可就是不知道那些人安得什么心。
慕芸姿猜不透,她晕过去了,可却是自然醒的,其间她检查自己的身体,并未施针药,她完全是自然而然清醒过来的,这从根本上说明,殷云沂根本就没救她的意思!
那么他把自己摆这儿干吗,当标本?
外面听到脚步声,慕芸姿猛地闭上眼睛,继续装晕,心里面继续盘算,之前那次意外晕厥,难道是看了那朵水岩花的关系?
殷云沂缓步踱入,越过绣着山水花的屏风朝内站定,深邃的目光定定地望向榻上的女子,黑眸在她青葱的小手上猛地定格,猛地,他轻巧地扯动唇角,面上带着了然的笑意,扭头冲着身后的侍女吩咐,“把府中的好菜都呈上来,本王要在此处用膳。”
耳边听到那浑厚的脚步声慢慢地退出去,在屋外定格下来,慕芸姿不由地睁开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如今的她是又渴又饿,她小手悄无声息地摸向自己的腹部,饿了。
等过会饭菜上来,她的肚子肯定会咕咕直叫。
装昏迷的假戏,将会不攻自破。
董柔儿望着几日来憔悴不已的父亲,一回到家,只是叹息,想了又想还是把宁王妃昏迷的事情说了出来,只见董丰仁轻捋起胡须,皱紧已经花白了的老眉,“你可确定她是真的昏迷了?”
“是父亲,要不您暗中去宁王府上给王妃诊治下,这样说不定能与宁王说上话??”董柔儿有意撺掇父亲。
董丰仁听了女儿的话,重哼一声,“若是现在去宁王府,且被皇上的密探所知,我们董家就活不过明天早上!”他目露凶悍,“何况宁王妃病了,宁王却没声张,更没想过找太医,那么你父亲我也不必上门讨那冷脸去。而且……宁王府中不是还有公羊博么?”
“父亲可是在忌讳什么?难道皇上有什么事?”
在朝中,父亲两边中立,如今却是如此偏执,董柔儿不觉低思,难道皇上出了什么事,向父亲透露了什么?
“这不需你管!你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嫁人……记住,别跟帝都那些贵女搞到一起,后宫之门,我是绝不会让你进的!”
皇上如今也快到了选妃的年纪,宰相之女未嫁入宁王府,这第二个目标恐怕是入宫吧?可惜连妙彤的声名在宁王大婚那日便毁了,这样的破衣烂鞋,皇上会要?
“至于昏迷中的宁王妃,那是皇上所乐见的,恐怕也是宰相所乐见的,你莫要掺合其中。”董丰仁忧心忡忡,“若是出了事,爹也保不了你!”
“父亲!”董柔儿一听这话,眼珠骨碌碌一转,顺势将自己今天与连妙彤的打赌说了出来。
“你!”
董丰仁脸色一白,几乎提不上气来,“你呀,你最后祈祷宁王妃不死!否则你这张脸!”
“我摸着宁王妃的脉向很正常,可她就是昏迷不醒了,应该没什么大碍,而且她的屋子有很重兵把守呢,谁敢去害她呀。”
董柔儿娇娇柔柔地说着偷看一眼父亲,然后轻手轻脚地上前拉住父亲的手臂,央求道,“父亲,要不您给颗灵丹妙药,等女儿送去给宁王妃,到时候也算结交一下,若是他日宁王与皇上之间有个……咱们不是也有个依凭不是?”
“混账!”董丰仁骂道,“皇上如今都被宁王给打了,你竟然还存了结交宁王之心!你是不是跟连妙彤打得一个主意?说!”
“怎么会呢。”
董柔儿双手绞着,低着头,心中却为父亲刚刚的话而震颤了下,皇上被宁王给打了?
她揪着父亲的衣服,心中越发坚定了要将向宁王靠拢的决心,懦懦乞求道,“父亲,宁王天人之姿,哪个女儿不想嫁给他呢?可女儿成人之美,看到宁王妃病成那样,送粒药去怎么了?”
董柔儿一身小厮衣衫,带着扮作小僮的婢女,偷偷地溜出了府往宁王府而去。
慕芸姿很久没吃东西了,外面殷云沂吃东西的声音又弄得特别的大,闹得她直流口水,拼命捂着肚子,就担忧自己的肚子咕咕地叫出来。
这时候却听到有人来报,说是来给她送药丹的。
慕芸姿趁殷云沂出去见人时,猛地爬起来,跑到外面,拿了根鸡腿不由分说猛啃起来,快饿死了。
慕芸姿边吃边朝外看着,就担心殷云沂会去而复返,自己被他给抓个正着,结果却发现,好像他都未曾回来。
直到案上的饭菜都凉了,慕芸姿才陡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她重又躺回榻上,外面有婢女将吃食都收拾了,她们对桌上凭空少掉的食物,根本未曾追问。
难道他是故意送食物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