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刘大娘抓!住胎儿的脚帮忙往外拽,好一会儿才把孩子囫囵拉出来,闷得浑身青紫。
剪了脐带后,刘大娘倒拎着孩子用力拍了几下他的屁!股,过了片刻有了虚弱的哭声。
产房里人都松了口气。
几个来帮忙的妇人虽然疲惫不堪,但仍然麻利的把屋子收拾了。
早料到得在冬日生产,银花下功夫做了准备,门帘都钉了双层的,两层厚厚的门帘中间隔了一人宽,省的漏风进来。
刘大娘把孩子裹的严严实实的隔了一层门帘给何家骏看了看,又抱了进去。
以往银花做月子都是请了何大嫂帮忙照顾头几日,等下!身干净了才撒手,这次却不巧了。
“叫大嫂就在这边养着,这大冷天的挪来挪去,可不是件轻松事!”
何老娘要留下来照顾银花,何二嫂也过来帮忙,何家骏干脆把三家人都叫来自己家过冬。不然光几个大老爷们儿在家,带着一群小子,怕是正经饭都吃不上一顿。
“也好,你们三兄弟以后各个都是一大家子,怕也难得聚在一起,都回去把吃的、用的和柴火分几趟弄过来,我们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何老头等天亮了也过来瞧一瞧情况,才晓得生了这些波折,他老人家一发话,大家就都应了。
何家三兄弟夫妇加老两口,何老大家四个小子、何老二家四个小子,加上文年安和刚出生的这个自家五个小子,合起来有二十一口人。
何老头领着几家的大孩子把前中后六间带炕的屋都烧热,何老娘去煮了一大锅粥,单独给银花炖了一碗鸡蛋,招呼大家吃早饭。
大人都围在桌子旁,小孩子各自端了碗找个地方坐着就吃,屋里热闹的不得了。
银花坐月子占了一个房,何大嫂养胎占了一个房,文年安已经主动提了跟何传文一起领着传礼和满仓睡。
“我就跟他娘领着我家两个小的睡。”何大伯说道,“夜里也好顾着他娘。”
何老娘跟何二嫂肯定要与银花挤了,方便照顾产妇和婴儿。
“谁愿意跟爹和三叔睡?”
何二伯家的两个小的自然要跟着爹睡的,还有何大伯家两个大些的兄弟、何二伯家两个大些的兄弟与何老头一起在前头屋里挤着睡,空了一间房烧了炕,专门给孩子们读书写字。
银花这次伤了元气,三四天才缓过劲来。
“你瞧瞧,你瞧瞧,尿了哼都不哼一声,还没问题?”
何老娘脸上沉的都能流水了。
何二嫂一边按着银花说的,用温水给孩子洗屁!股,一边喋喋不休的说话。说话内容是努力让屋里的两人相信这孩子是傻!子,而屋里的人一个是孩子亲娘,一个是孩子奶奶。
银花心里明白,这孩子难产憋狠了,出生的时候接产的人没控制好手劲儿,把左脚拉歪了,虽然现在用布片缠正了,但长大怎么样却还是未知数。
“嘴臭就给老娘闭好!”
“有话就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敢情就我是‘软柿子’不成……”
“二嫂,把歪瓜给我,你抓把瓜子出去吃,歇一会儿!”银花坐在炕上喊道。
何二嫂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给娃娃套上小棉裤递了过去,从炕头的柜子里翻出零嘴儿狠抓了一大把,喜滋滋的出去了。
歪瓜是一大家子想出来的小名,这孩子生来就有缺陷,何家骏两口子格外希望他将来能福慧双全,老人常说想孩子留得住就得取个贱名、想孩子好就得取个相反意思的名字,遂定了这样一个小名,正是寓意他将来不会成为歪瓜裂枣。
小家伙生下来有六斤多,算是相当壮实的。
银花把乳!头往孩子嘴边凑了凑,轻轻在孩子脸上碰了两下,歪瓜吧嗒了两下嘴,不像别的孩子一样急切的找食物源头,却也还是有反应,慢慢转着脑袋好一会儿才找准地方,大口吮!吸起来。银花感受到胸前的动静,心里还抱着几丝侥幸:兴许长大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