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拉直身子,又突然俯夏身去,吓得她大叫。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你的……”
他问的问题,真的很可笑到喷饭吗?
虽也是随口一说,故意逗一弄,可是女子给出的反应,着实令人不爽,至极!
他俯身也是横臂到桌子另一边扯来抽纸,擦了擦脸颊上的一团乱,将纸团子一揉,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
声音沉了十分,“丁莹,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多谢,指教!”
他转身离开,又把房门甩得震天价响。
她急忙扯了纸巾擦了擦嘴脸,就追了出去,可是男人人高腿长,走廊上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凭什么生气啊,本来就是个无聊的假设,什么私奔不私奔的,刚才还骂人家看肥皂剧脑残,这会儿就问这么脑残的问题,还不让人喷。只许周官放火啊!
丁莹先进女卫生间洗刷了脸,回头去叫男人。
但男卫生间里没回响,她以为男人已经回办公室了,但回去一看还没人,又返回,隐约在门口听到水响声。
那时,男人用冷水猛泼了几把脸,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目光阴在垂下的发丝下,光色冷黯。
“阎立煌?”
女子的怯怯呼唤,不时传来,让半掩的眸色突然一亮,宛如入鞘的刀峰,又悄悄收了峰芒,隐敛无波,却分明锐利。
“阎立煌,你不是真的生气了吧?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声音慢慢探了进来,显是女子耐不住,又心软,跑进来了,“你不也说我小白了,你刚才那种问题,明明也很有点儿……NC啊!喂,你在不在里面哪?”
阎立煌重重地抹了两把脸,扯过纸巾擦脸,目光却盯着大大的镜面,看着门口探身进来的女子,眼底迅速没过一抹讥诮。将手中的纸团子一揉,捏在掌心,俯身撑在台面上,一声不吭。
丁莹走进来,晃了几眼,看到男人就站在洗面台前,松了口气。但她都叫半天了,对方也没回应。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儿,至少,以前两人吵得再凶,也没发生过男人闷在角落里不吭声儿的。
也许,他是需要一些时间冷静吧?
丁莹站在五步之距,息了声,想等男人自己主动出声。
然而,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煎熬的,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沉静的二人空间,比一个人,更可怕,凝重。
男人的这个模样,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躬着身子,仿佛有什么极为沉重的事压在肩头,让那副向来挺直骄傲的身姿,都为之折弯。
她抿了抿唇,几欲开口,却又迟迟不前。
如此反复,也不知时间过了许久,或者,也只是几分一刻。
她已经把男洗手间里,有几个立式便盆,几个隔间,来来回回数了十几遍,连同男人脚下踩着几匹砖,几个斜纹儿,几块腰纹,都过了几遍。
如此僵持,实在怪异。
她有些忍无可忍,深吸了口气,吐出的轻唤,却是小心翼翼,又低软了几分。
“阎立煌……”
她走进一步。
若是两人从无过节,她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像对其他男同事一样,拍对方一下,或者笑骂几句就了。
可已经晚了,经历今晚这种种之后,她要再装做两人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就真的太娇情做作了。
“好吧,我为刚才的失礼,向你郑重道歉。”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挪。
他从镜中看到那靠近前的身影,垂下的眸色掠过一抹惊光,抚在台沿上的五指微微曲动,关节泛泛白。
“阎立煌,你不是真那么小气吧?以往大家一起吃饭,也有说笑话过火,被喷了的。”
她走到男人左手边,斜侧着身子,往他跟前探看,微微低调的埋怨里,又有几丝说不出的娇气。
“阎立煌,你要还是生气,那我让你,喷回来好了。”末了见他还是没反应,音调又软下几分,竟添了些讨好。
“真的可以?”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极低,沉沉地,像是从匈腔深处发出,震得她心儿一跳,身形就想往回缩。他突然拉直身子,转身看着她,凝住的眼眸就像两汪深潭,那强大的吸噬力让她瑟瑟地僵在原地。
“以牙还眼,以眼还眼?”
他一字一顿地吐出,口气仍很温柔,可她就觉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有些难于负荷。
“阎,啊!”
他的大手突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脑袋,俊脸慢慢压下来,黑眸深处的暗焰已经窜出黑暗的深渊,堂堂入目。
“莹莹,我就不客气了。”
“不,唔唔唔,流……氓,噢!”
他的唇重重压下来,双手锢着她的脑袋,根本无法逃避。
这个可恶的臭男人,竟然食言而肥。可恶,可恶,太可恶了,她要诅咒他变成一只大肥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