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煌目光闪了一下,唇角线条变直,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办公桌后大方坐下了,端起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时间,俩俩无声。
丁莹默默地刨着碗里的饭,极少挑菜。
阎立煌故意留下了不少菜,诸如土豆块、青菜尖,吃得极快。
终于,两人的筷子和勺子第一次打了架,就在一块五花肉上撞了车。
当然,他用的筷子,更准确迅速地得手,她的勺子明显又弱又没力地落了空,不得不掩饰性地勺旁边的菜,可惜这勺子左右是没有筷子灵活,几下下都勺不起来,徒增尴尬。最后只能勺了一层油,回碗里拌着吃几口饭。
男人的眼角微微抖了一下。
下一筷子,两人又对上了。
还是丁莹败下阵来。
第三次时,想吃的菜又被劫,丁莹郁闷地瞪了阎立煌一眼,直觉这家人就是故意跟自己做对,偏偏自己又没有那什么立场对他表示抱怨。
今晚,她又欠下他一个大人情,也不好意思再发难。
“丁莹!”他突然放下筷子,看着她。
“唔?什么事,阎,总?”她正咽着一口干干的白米饭,喉头吃紧。
“现在没人,已经下班,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叫我阎总。”
“可是现在还在公司里,这里是办公室。”
丁莹回答得理所当然,也觉得天衣无缝,见到男人倏变的脸色,还有些自鸣得意的感觉。
哪知,男人突然放下碗筷,站起身,伸手就去夺她手里的碗勺。
“你干什么?”
“现在阎总饭不够吃,要征用丁莹同志碗里的饭菜,这也是上级的需求,下级应该有这个义务,配合,满足吧!”
丁莹抽了口气,“去你的,你拿筷子已经占了大便宜了,现在连白米饭都不让人吃了。不带这么欺负弱女子的!”
阎立煌还是肃着脸,“我还没忘,这顿饭是从我包里取的钱,付的帐。”
丁莹闻言,张嘴无声,俏脸一下僵住。
阎立煌目光一闪,哼笑出声。同时也把碗勺塞还给丁莹,起身又把人摁回座位,挑了几个女子喜欢的菜在那大大的面碗里,目光盈亮地看着她说,“快吃,瞪着我也不会饱。”
“哼!”
丁莹也不想客气了,其实她是真的饿了,之前恐惧担心又惊又吓了一番,就是再强的意志也会有疲软的时候。吃了美味的肉和菜,气势也自觉足了几分,又跟男人绊起了嘴。
“阎立煌,你放心,这餐我出一半钱。”说着,就想去拖包包,却被男人按住了。
他看着她,目色突然亮得逼人,“丁莹,想回报我的救命之恩,你以为拿一半饭钱就够了?”
她心头一坠,像是吞下一团火球,灼得心跳砰砰如擂鼓,“那你想怎样?别来那一套,老掉牙了不嫌无聊嘛!”
他勾唇,目光微微闪动,“怎么会?我觉得咱们,很、有、聊。”筷子一动,一块烧得金红流油的土豆块,端端放进她碗里。
心里真是别扭极了,可是口里的软糯酥脆,着实美味儿,让人难以拒绝。
“油腔滑调,有多少女孩子上了当?”
“那也要看本少爷有没有心情,毕竟,今晚可是头一遭英雄救美。”
“你吹牛!”
“我以为我正在吹猪。”
又一块水煮肉片落进了面碗里,伴着几颗青白小葱花,椒香扑鼻,让人十指大动,口舌生津,端得美味儿,说不出的满足。
“阎立煌,你这人忒坏了。”
“莹莹,你没听老人说过,同过甘,共过苦,最适合过夫妻?”
勺子里的金黄鱼丸一下落了底,她诧异地抬头看他,想要从他脸上寻着几丝玩笑戏谑的随意,可是他却一脸认真得教人难辨真伪。
她眨了眨眼,想甩去脑子里浮生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剧大的勇气……”
电脑里,竟又唱起这首歌,不知是命运故意嘲弄这世间男女的痴顽?还是游戏总需要这样助兴才能继续玩下去?
丁莹讪笑一声,“婚姻学家做过统计的,还是门当户对,家世,经历,阅历相当的伴侣更适合长相厮守。”
阎立煌一抬筷子,那碗就闪开了,他不以为意地笑笑,送进了自己嘴里,一边细细咀嚼,一边盯着女子微闪的眼光,说,“那可未必。亲不见我们最新的大老板,讨的新房只是普通平民皇后。跟另一位欲攀高枝的圈内人已经入了大狱,不可同日而语。”
丁莹心下一诧,根本看不懂那深邃的黑眸中藏着什么心思,只能见招拆招,“可我听你们圈内人说,你们很多权贵子弟,早就圈定了媳妇儿,互结秦晋之好。”
阎立煌将筷子一放,似乎有些气愤的样子,“胡说八道。你说的那个圈内人是谁?”
丁莹更奇怪,“你用不着这样吧,我只是,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