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对上墨华含笑的眉眼,竟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咳了起来,涨的小脸通红。
墨华从袖中拿出锦帕递给了她,口中还得意的道:“圣女何必激动,我不过是说笑罢了,难不成圣女真有了意中人?啊呀!”
他故作惊讶,‘唰’一下子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敲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一般的道:“莫不是圣女的意中人是在下?这才这般激动,脸红至此?”
顾云瑶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刚刚喝了一口热茶顺顺气,差点又要喷出来。
墨华还在摇着手中的扇子,大言不惭的道:“这可不成,暗月教中有教规,圣女是不能私自与男子定情的,若是与男子**,是要处以万虫噬骨的极刑,圣女若是真的喜欢我,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顾云瑶撇了撇嘴角道:“墨华阁主大可放心,我就是看上那烧火的小厮也定不会看上您的,墨华阁主掐人脖子的样子,云瑶是万万不会忘记的。”
“圣女如何这般小气,现在你我都是暗月教人,同为教主分忧效力,从前墨华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圣女莫要再记挂在心间。”
墨华笑得一脸狐狸,眉角棱梢里全是得意。
顾云瑶恨不得将桌子上的茶杯带着茶水、茶叶,一股脑的盖在那张美轮美奂的脸上,好出一出当初自己心中的恶气,面上却笑得和善,颔首点头道:“哪里,哪里,方才不过说笑,以后还要仰仗墨华阁主。”
二人你来我往,言语之间夹刀带枪,好不激烈,面上却一派亲厚友躬。
白衣侍女一动不动的立在一旁,将她二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间,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般热络的‘畅聊’一阵之后,墨华起身告辞,总坛每月都有月会,各地方分辖的管事都要来汇报情况,月会三日已到,其他人早就已经下山回了自己的管辖之地,唯独墨华因那日背上被鞭笞的伤还未好,便多留了一日。
临走前,墨华还对着那白衣侍女道:“好好伺候圣女,圣女在这暗月教中唯我一个熟人,即使我不在总教,你也要尽心尽力的伺候圣女,若是有丝毫的不周全,教主那里且不论你如何交代,到时我自会要你好看!”
白衣侍女一直平静没有表情的面孔,此时才多了一丝裂缝,脸上的一丝慌张只停留一瞬,便被厚厚的白粉遮掩湮灭殆尽,依旧是平静没有感情的声音:“是!”
墨华挑了挑叶眉,宽大的红色衣摆在院子中打了一个圈,便消失去往山下了。
顾云瑶眸光微闪的看着白衣侍女,半天那女子都没有丝毫动作,只好收回目光,道一声:“我困了,睡一会,到了吃饭的时候再来叫我。”
说完,从桌子旁起身,朝屏风后的床上行去,那白衣侍女跟在她身后,行至床前,将被褥铺展,待顾云瑶躺上去,又放下了绞纱帐,守在了床前。
帐内顾云瑶闭上眼睛,手心微微松开,怕掌中的湿汗会使纸片上的字迹晕染。
过了许久许久,立在帐外的白衣侍女见顾云瑶睡熟了,才轻声迈步离开了房间。
她一离开,顾云瑶立马将手心里面的纸团展开,只见上面有两行小字:子时我代君为,后山断崖见。
顾云瑶喘了一口气,将纸团塞进了口中,吞咽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那日墨华凤眸微敛,似笑非笑的问她:“圣女有所求?”笃定的语气。
顾云瑶先是沉默,后来不知为何就对墨华说了实话,从娘亲第一次中蛊,到第二次中蛊,包括她来暗月教只是为了血霁果和尸蔓花。
曾经对顾云瑶而言危险无比的人物,此刻像是她所能抓到的唯一一根稻草,她不知为何,忽然间就信了眼前这人,不会出卖她!甚至,也许……会帮她。
墨华听她说完,凤眸闪过几缕幽光,脸上挂起嘲讽的笑意,挑衅的道:“你凭什么笃定我就会帮你?”
云瑶看见他眸中的幽光,便知这人心中怕是动怒了,心中提着一口气,却还是执着的抬起眼对视上那双凤眸:“你背上的箭伤可是当年为了救一个红衣小女孩留下的?若是我说我知道她在哪,你帮不帮我?
顾云瑶眸中闪着灼灼的光彩,直视墨华那双愈发清淡的眼睛,瞳孔中淡的几乎快要看不出颜色。
墨华没有露出激动的神色,也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脸自始至终十分平静,只有眼中涌起的怒气沉了下去,他狐疑的看着她,平静而和缓的道:“你……”
只说了一个字,便合上了白齿红唇。
顾云瑶看着他,等待下文。
许久他才道:“是我治下不严,被手下拿了傀儡香,害了你娘亲,帮你拿到解药也是应该。”
那一日,得了他的话,顾云瑶才安心离去。
她在大殿上看见墨华被鞭打的裸背上有一个六棱花的伤口,便觉得有些熟悉,冥想许久,才发觉与梦中那男孩背部所中的箭头形状极为相似,且伤口的部位都如出一辙,便隐隐猜测梦中的那个小男孩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