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又想起那人的脸?
沐春阳感到奇怪,这已经是自己离开琉璃之后第三次情不自禁的想起独孤云了。他在身边时,总是不经意间露出那灿烂如花的笑容,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一切是否顺利?
“给!”腼腆的阿狼给沐春阳递过水袋。
沐春阳转过头来,露出五官清晰、线条明快的侧脸,一双漆黑明亮的双眸注视着对方。阿狼一见,心中一颤,两颊开始发热。倏地停下了头,拿着水袋的手却还是一动不动。
沐春阳也不客气,一把接过了阿狼手中的水袋,一扬头咕噜咕噜喝起来。
就是这份气魄。阿狼也不明白,和沐春阳相识的时间也不长,从何时起开始对她有意呢?可能是掳她来时,她身处狼群之中,非但不怕,还和自己斗智斗勇。最后被自己重新抓回来,却还是没有一丝畏惧。若是换成其他的女孩,恐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人都哭成了个泪人!
“我问你件事?”沐春阳喝完水后,抬眸问道,“你那名叫‘魄’的好朋友究竟是什么人?他和魅又是什么关系?”
沐春阳还记得当自己昨天无意之中在魄的面前提到魅时,魄脸上如死灰一般的脸色。总觉得这个魄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而且这秘密一定与自己的好友魅有着极大的关系。
阿狼听到沐春阳的问话,也一屁股坐在沐春阳的身边,向她娓娓道来事情的原委:“其实魄与魅从小青梅竹马,是前任族长在两人刚生下来没多久便指定的婚姻亲家。魄的父亲是巫医,而魅的父亲是族里的祭司。他们的父亲生前都是很好的朋友。”
“后来,魅的父亲失踪,魄的家人就收养了魅,两个人从小就玩得很好。可是之后发生五国战争,云巫族被迫迁移。魄的家人都死了,就剩下他和魅两个人。魄成为了新的祭司,而魅成为了现任族长的侍女。”
“本来他们关系还不错,可是有一天,魅坚持认为她的父亲还活着,执意要到云巫族以外去找她的父亲。魄不同意,可是魅还是不经族长的允许就离开了云巫族。这一走便是几年。年前魅曾带信给云巫族,说自己在外面很好,她会继续去寻找父亲,而且她在外面还认识了新朋友,那个人就是你!”
话一说到这里,沐春阳恍然大悟,原来这魄老是跟自己不对盘,就是因为魅写信说自己是她在外面认识的朋友。自己未来的媳妇在外面认识了除自己以外的好友,魄的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妒意。
沐春阳哑然失笑,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呀,还真是爱吃醋!恐怕他还把魅常年在外,不愿回来的愤怒全部发泻到了自己身上吧!不成,下回见到他,要好好和他说说!
沐春阳正想着,抬眸一看,正对上阿狼盯着自己看的那双忽闪忽闪的琥珀色的眼睛。那狼群里长大的少年立刻垂下眼眸,腼腆的转过脸去。
咦,狼人竟也会害羞?沐春阳心中偷笑。
“对了!你呢?”沐春阳继续调侃起脸上燃起红云的狼族少年,“你的成长经历又是怎样?也是在云巫族从小长大的吗?怎么又会和狼混在一起?”
听到沐春阳的问话,阿狼心里泛起丝丝甜意。这是沐春阳第一次问起关于自己的话题。
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绝色的少女,原地躺下,托着脑袋,仰视着天空。缓缓说道:“我从小就是由狼群带大,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一直以来,狼群就是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一年,五国战乱,很多人逃到了草原,饥饿的人最后不得不捕食狼肉。狼群有很多狼都被人杀死,我也几乎奄奄一息。云巫族也在那一年迁移到这草原,我也是在那一年认识了族长,认识了魄,还有魅。他们给我吃的、喝的,还教我讲话,我的名字还是族长给我取的。我又开始像个人类。”
“可是,我还是习惯在狼群里生活。对于我而言,狼群就是我的家人。我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我,我便成了他们的狼首。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云巫族的外围生活。若是他们族里有什么事,我也会去帮忙。但是在我心里面,我觉得狼群才是我的家。”
听到这个故事,沐春阳心里面竟有些心酸。一个孤儿如此心酸的过往,怎么在这少年的嘴里说出来如此平淡,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那常年累月的孤独与痛苦,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讲清。可沐春阳明明在那个狼族少年的脸上,还是看到了淡淡的倔强和希望。
人活着或许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吧,沐春阳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