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推开之后,走进来一位身穿紫纱衣,看上去并不像婢女的姑娘。紫衣姑娘长相不俗,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只是她的那双眼睛太过凌厉,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陆月夏有些畏惧,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望着她,问:“你是谁?”
“奴,染姬!”
将托在手中的衣物放在桌上,染姬淡漠的望着褪去凤冠霞帔的陆月夏,径自拿起摆在桌上的茶壶为她满了一杯茶。
“太子妃这是要逃婚吗?”
被染姬一针见血的戳穿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陆月夏一愣,慌乱的别过了头。
“我……”
“你也不用解释了,自古女子多情就如同被黑布蒙了双眼。”
将水杯递给陆月夏,染姬往后退了两步,依旧冷眼望着她,妖媚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笑容。
忐忑的端着从染姬手中接过的茶杯,陆月夏望着面容淡漠的染姬,就好像在看着一尊被精致雕刻了一番,又精心选用了上等的颜料上过色似的木雕娃娃,面容精致妖媚却看不到丝毫属于活人的生气,真是让人只可远观不可靠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来给太子妃您送件衣服的而已。”
抬眸挑了一眼窗外,染姬低声语道:“太子说了,深秋的气候过凉,要是凉了身子就不好了。”
陆月夏觉得染姬的话很可笑,那个什么太子的,明知道自己娶老婆是娶一个死一个,却还是坚持要娶。现在倒好,不关心人命反倒关心起将死之人的是否会着凉起来了,这不是假惺惺,这又是什么?
“如果太子妃没有其它吩咐的话,那奴便退下了。”
“没有了!”陆月夏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生硬。
“那奴退下便是。”
走到门口,染姬拉开扇门,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停了下来。
“太子妃,别怪我没有奉劝您一件事情。这世,太子妃您是当定了。如果您今夜要是做错了事情,恐怕今后痛苦的人不止您一个了。”
顿了顿,染姬转过脸望着陆月夏,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一句:“比如,您心尖尖上的那位公子。”
“什么!”
陆月夏望着染姬冰冷的眼眸,被她冷眸中的杀气给惊了一下,等她再回过神时,已经不见了染姬的踪影。
坐在桌前,陆月夏虽然不明白染姬究竟想向自己表达什么,可是有一件事她算是明白了。
那就是,自己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今夜她逃去找郇明言风,那到时候遭祸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她陆府上下,甚至还有郇明言风。
攥着铺在桌上的锦缎,陆月夏不甘的呢喃道:“果然,这一切都是天意吗?”
已是深夜子时,一名面容清秀的和尚每走一步,他手中的法杖敲击在地面上便会发出一阵轻铃声在寂静的漫天黑夜中清脆作响。
抬头望了一眼太子府的大红府门,剑眉一皱,一双狐狸眼中透出不可多得的凌厉。
“如今不止妖孽作祟,就连上仙也违犯天规跟着乱来,真不知是人间百姓之不幸,还是仙界众神太过于散漫。”
摇摇头,他找了一空地,就地打坐休憩。
这一夜,长安城内和往常一样安静,只是那被红灯照亮的太子府内却不知究竟有几人真正入得好寐。
第二天一大早,约有十五位下人散漫的朝新房走去。他们觉得自己已经预料到了等一下要看到的结果了,一想到又要碰死人的尸体,就更加漫不经心了。
等他们离新房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陆月夏已经穿好衣服推门而出了。
看到陆月夏既然没有像前十四位太子妃一样暴毙而死,大家都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甚至还有几位奴才夸张的往后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转头望着不远处有失体统的家丁,陆月夏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她知道这些人为何会吓成这样,毕竟前面死的太多太子妃,这值得谅解。
“太子妃没有死,太子妃没有死!”
听着几个奴才一路奔跑去报信,纵然陆月夏对自己被设计嫁给了郇明墨抱有不满,可是疲惫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笑容。
等她一抬头,视线触及到站在石栏外身穿一袭黑衣正望着自己的郇明墨时,并没有多做停留,而转身进了房。
她恨这个男人,纵然他是太子,也恨!
在她关上房门,不多时,门便被推开了。
郇明墨带着一众准备为她梳洗打扮的丫鬟走了进来,站在陆月夏的身后,说:“收拾一下,等一下进宫面见我父皇母后。”
“嗯!”
轻嗯了一声,陆月夏并没有拒绝。
既然郇明言风可以让自己嫁进太子府,那进宫说不定能遇到他,现在陆月夏绝对不会放过一丝可以见到郇明言风的机会。
她要问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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