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的外堂门口又聚集了不少人,那些看热闹的人虽然不敢进到里面去看,但都把脚尖垫得高高的,全都伸长了脖子朝里望。
此时,内堂的一幕颇为滑稽,让人忍不住发笑。
只见,那史胖子坐在官帽椅上,正在给那个虚弱无力的王巡检把脉问诊。
在史胖子的背后则是站着虎鉴堂,而在王巡检的周围,依旧站着那群巡检司的土兵,他们的手上还攥着腰刀。
现在虎鉴堂已经不环着史胖子的脖子了,改抓他的大辫子了,另一手则拿着把剪刀,在下面抵着那史胖子的后腰眼儿上面,让史胖子忌惮的很。
史胖子想出来的折中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他在被虎鉴堂劫持的情况下给王巡检瞧病。
等到史胖子给王巡检开完药之后,就帮虎鉴堂的干爹义诊一次,还不追究虎鉴堂劫持他的事情了。
常言道民不告官不究,当事人都不打算追究了,那当官差的自然是乐得清静了,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这史胖子也算是想明白了,什么银子不银子的,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史胖子眯着一双小猪仔眼睛细细地把完脉之后,又问了那个生病的王巡检几个问题后,就开始对症下药了。
只听史胖子说出了很多的药名,比如什么鹿茸、狗脊、杜仲、巴戟天、淫羊藿之类的,但就是不说药方的名字,像是在遮掩什么似得。
史胖子这一招瞒得过周围的其他人,但却瞒不住他身后的虎鉴堂。
因为虎鉴堂把史胖子问王巡检的那几个问题,听的是一字不落,再结合史胖子后来开药时的做法。
虎鉴堂基本可以确定,那个王巡检是由于纵欲过度,才导致的面色苍白、腰酸腿软,并且还伴随着气短心跳,时出虚汗的毛病。
而史胖子开的那些药材,不用问,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壮阳补肾的。
对此,虎鉴堂便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盯着他面前的王巡检。
很快,药房的伙计就把一大摞包好的药包,递给了王巡检带来的那几个土兵手上。
王巡检的病就算是看完了,而虎鉴堂干爹所要用的药,虎鉴堂也已经照着医书上的药方抓了,这一点就连史胖子都挺佩服虎鉴堂的。
照这么说,事情算是完美的解决了,王巡检他们拿着药包,坐着滑竿离开了济世堂。
虎鉴堂也按照约定放了史胖子,随后便背着老头子出了济世堂的大门,结果就在门口再一次遇到了王巡检他们。
“嗯?”虎鉴堂见到王巡检他们在对面站着,像是等着他的样子,不由得一愣道:“王巡检,你怎么还不走啊?”
“嘿嘿,不着急走,老爷我专门在这里候着你呢。”王巡检坐在滑竿上得意洋洋地说道。
虎鉴堂听到王巡检这么说,随即眯起了眼睛,心里直犯嘀咕,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虎鉴堂还是笑嘻嘻的问道:“等我?有什么事吗?”
王巡检见虎鉴堂如此发问,不由得冷笑一下,只见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阴恻恻的说道:“你小子别给本老爷揣着明白装糊涂,尔等身为大清子民,却不剃发结辫,一看就知道是天地会的反贼!”
这天地会是清朝民间反清复明的一个组织,在全国各地都有发展,尤其是在南方,根基最重。
但是,天地会的成员还是都留辫子的,因为清朝有明文规定: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所以,天地会的成员们为了出行方便,都是有辫子的。
不过,听说天地会的一些大人物跟极端分子,他们为了表明反清复明到底的决心,全都是剪了辫子的,也从不轻易出门。
“我们不是反贼!我这辫子是跟别人打架时扯断的!”虎鉴堂见到苗头不对,立即大声反驳道。
“哼!你当本老爷是个猪脑壳?”王巡检支棱着一双三角眼玩味的说道:“你的辫子是被人扯断的,那你背上的那个老头呢?他怎么也没有辫子?”
“他有瘌痢头!”虎鉴堂连忙让老太太摘掉了老头子的那顶破毡帽,露出了老头子脑袋上大片大片的鲜红疤癞来。
王巡检看了一眼那老头子脑袋上的疤癞后,并没有着急吭声,只是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鼻子跟嘴巴。
手帕遮挡住了王巡检的半张脸,没人能知道王巡检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更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王巡检捂着嘴巴盯着虎鉴堂,虎鉴堂也警惕的盯着滑竿上的王巡检,他的心直跳得厉害。
王巡检慢慢垂下了拿着手帕的那只手,阴鸷的冷笑道:“嘿嘿,谁管你这么多?没有辫子那就是反贼!”
接着王巡检陡然一变脸,一指虎鉴堂大喝道:“来人!给本老爷将此反贼拿下!”
话音刚落,王巡检身边那四个手持腰刀的土兵,便争先恐后的朝虎鉴堂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虎鉴堂见到那四个土兵朝自己冲了过来,瞳孔猛地微缩如针,只见他果断的放下背上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