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之内,公主和大巫等人,眼瞅着这揭贴,也是啼笑皆非!不用说,他们当然明白,这揭帖的出现,表明木隶终于出手了。
——公主教授出来的学生,对他们的蛮文功底和说话风格自然是心明眼亮的,了解!
从表面上来看,揭帖内容显得大义凛然,大有借着十问王叔而为公主抱不平之意、实则是要把公主架在火上烤!
木隶本是性格端方之人,什么时候竟也学会搅浑水了?抑或是他联系上了罗盘山、依照云相那人的指示而行事?不管怎样,揭帖之事一出,王叔、国母、公主或者是大巫,大家心中都是极为不爽的!
彼此心照不宣的事,被这样大肆宣扬、摊开来讲,谁的心里会舒服呀!
这是一个起点。或者说,是一个转折点。
大巫明白,公主心中也明白。
单凭这一张揭帖来说,不足为虑;然而,在这王城之中,有多少事是能做不能说的?有多少事又是能说不能做的?又有多少事是既不做也不能说的?如果都让木隶全抖落出来,这怎么得了?
换句话说,国母的柔弱刚强、大巫的智慧和书生气、公主又有自己不能说的理由,以及王叔的强横易怒、岂是易与?
大家都爱惜羽毛的人,谁不怕无休无止朝身上泼来的脏水?当然,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都消停下来的局面,怎么经得起波澜再起的折腾?
这样下去可不行!
大巫于是决然地说:“这事,我得入王宫一趟,找国母和乳娘谈谈!”
公主也颔首表示同意。
大巫于是匆匆入宫,径直来到乳娘的居所。乳娘对大巫的到来虽不意外,但是也为他的勇气而稍感诧异。
“你且听我念这个。”大巫于是给乳娘念起十问王叔的揭帖。
“问得好。”乳娘开心地点头赞道,又说:“不足之处就是太啰嗦了!要是让我来问就只有一句:王叔你怎么不去死?”
大巫只得无声苦笑。
乳娘却反应极快地道:“你这般来,莫不是以为我是这揭帖的幕后主使人吧?”
大巫言不由衷地说:“我也奇怪,要是你的话,那就还要再比这揭帖上的语气刻薄几分才是。”
“是啊,我真恨不能单用刻薄话就把王叔气死才好呢,好歹也能为大家除掉这个祸害!”
大巫再次无言以对。
乳娘于是气呼呼地道:“我明白了!你此来不过是想要个明确的答案。那好,我告诉你:我真心希望这话是我通过木隶那小子之口说出来的,可惜不是,——我们承诺过保持中立的立场,就一定不会改变!如果你们实在不信,那就算在我头上好了。”
大巫无奈,只得温言说:“怎么不信你?我此来只是想请你带个口信给木小友,请他看在往日情面上,莫再掺合王城之事而已。”
乳娘却冷笑道:“那你也太高看我这瞎眼老婆子的能耐了!莫说木隶他们不会听我的,就算听,也只不过是给公主与你的面子;再说据我所知,那木隶的犟脾气才是和你臭味相投,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改变,我的话顶个屁用!再说——哈哈,你现在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吧?先前我不是和你说,要礼送出境么?看来,堂堂蛮国大巫,实在是小气悭吝得紧!要不怎么总是会碰一鼻子的灰!”
“唉……”
大巫一时苦叹无计,又是一番无计可施的模样。
乳娘又问:“我看你公事已了,犹自恋恋不舍,可是还有什么私事?”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且保重。”
“去去去,赶快和王叔那祸害同流合污去!”乳娘不由分说,恼怒转身,不再理会大巫。
大巫只得轻轻掩门,怅然去了国母的居所。
待得见了国母,大巫便郁郁不乐地和国母一说,国母却扑嗤一声笑了起来。眼望着大巫诧异的眼神,国母说:“其实侄女以为,老姐姐每次发怒,多半都是错在大巫。”
“啊?”
“大巫心中只有国家,没有自己也没有家人;所以总是公私不分,也难怪老姐姐颇有怨言。”
大巫摇头不语。
国母又说:“老姐姐问你了了公事,又提及私事,大巫为何不应承她、说说体己话?一下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说到底,还是王室亏欠大巫,今后侄女一定得花心思为大巫和老姐姐想个两全的法子!”
大巫有些羞意,连忙转移话题道:“那揭帖之事,国母是个什么看法?”
“我以为应该与老姐姐无关,怕是公主脱身事件的余波而已。”
“老臣亦是这般想;此外,还有人在其上施加了力道啊。”
国母奇怪地问:“王叔那边难道没有什么动静?”
“多半怕还是做着抱手看热闹的打算。”
“侄女不断听大巫和公主提及这木隶,看来亦非等闲之辈!那他眼瞅王叔、力却往公主这边使,这是何意?”
“为公。”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