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心里存了很久,今儿个就对娘说了,是这样的……”
赵莲儿把自己心里所想细细对张氏说了。
“所以,娘,你要是觉得女儿说得有理,就依女儿。而且,女儿,觉得自己也长大了,如今姐姐不在跟前,娘有什么事也可以和我商量,我们一起拿主意……”
张氏听完赵莲儿的话,心下只觉甚为宽慰,觉得她还真是长大了,这些话说得在理。默了默便说:“莲儿,你说得话不错,娘记下了,都依你。”
至于她说得有什么事和她商量,张氏想了想忍住没有说。心想,那王媒婆自己已经婉拒了她,想必以后她也不会来了,这会儿就不让莲儿晓得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本来张氏这么想也没错,可是偏偏事情不按照她想的来。
晚间吃过饭后,天色刚黑,赵莲儿才点起一盏油灯,放在张氏的织机旁,外头门口就想起一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莲儿,来给我开下门。”
这个声音赵莲儿一下就听出来了,是祖母刘氏。她这会儿来串门子?
以前自己爹爹在的时候,祖母就不常来这边,更别说他死了后,就更是没来过一次,今儿倒是奇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心里头存着疑惑,赵莲儿还是走出了屋子,往院子门口去,打开门儿一看,见站在门口的果然是祖母刘氏,不过,在她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却是大伯母吴氏。这两个人一起在这个时候出现,让一直不喜欢她们的赵莲儿心中产生了莫名的不好的感觉。
“莲儿,你娘呢?”刘氏拄着拐杖带些笑地问赵莲儿。
“在屋里织布呢。”赵莲儿答。原来自从张氏病好后,就去租了架织机回来,揽了活回来帮人织些棉布。这样一来,加上赵莲儿做针线女红,两母女挣的工钱就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节省些也能将就过日子了。
“好,好。”刘氏一边说便一边自顾自地往亮着灯的西屋里去,在她身后的吴氏刚忙跟上,赵莲儿把门关了,便也回身跟着她们两个进屋。
西屋里张氏刚织了两梭子布,听到院子外说话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脚步声,知道是婆婆刘氏来了,便停了手上的动作,起身出去迎她。
还没等到她走出西屋,便见到刘氏拄着拐杖在前,身后跟着嫂子吴氏,两人掀开帘子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婆婆,嫂子。”张氏向两人蹲身一礼。
“嗯,起来罢。”刘氏点头道,吴氏回了礼,说了声,“弟妹好。”
张氏直起身,将两人让进来,自己立在一旁,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不知道婆婆和嫂子一起来到底是为了何事,不过,在她心里头也同样产生了和赵莲儿一样的不好的感觉。
“莲儿,去跟你祖母和大伯母搬凳子来坐。”不论如何,人家既然来了,还是请她们坐下。张氏吩咐道。最后进屋的赵莲儿答应了,便去堂屋里搬了张春凳来放到刘氏和吴氏身边。
刘氏先坐了一头,吴氏坐了另一头。
“莲儿,你先出去,到东屋你自己屋子里去睡觉,我和你大伯母有话跟你娘说。”刘氏坐下后便对站在身后的赵莲儿道。
赵莲儿虽然很想知道她们两个是来跟自己娘亲说什么,但是祖母刘氏既然吩咐了,她也不敢违拗,只能依言退下,出了西屋,再顺手把西屋的门儿给阖上。然后进了东屋,再弄出关门的声音,然而悄悄地走回西屋门口,屏息偷听里面的人说话。实在是她不放心祖母和大伯母两个人,怕她们对自己娘亲不利。
西屋里,刘氏直接开门见山道:“张氏,今儿个王媒婆上门来跟你说的事儿,你意下如何?”
张氏委实想不到婆婆刘氏竟然晓得了这件事情,当晚就上门来质问。想当然地,她一定是生气不同意了。赵二郎死了不过半年,要是自己这就答应改嫁,于刘氏那里,面子上不好看,而且传出去,赵家名声也要受损。
于是张氏忙说:“婆婆,我自然是不同意的。二郎才不过殁了半年而已,我该为他守着的。”
谁想刘氏却说:“你怎的如此死脑筋,王媒婆来说了,吴奎家里甚过得,又兼是你嫂子的本家堂哥,这可是亲上加亲,你如何不同意?这样好的亲事于你来说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
刘氏此话委实是让张氏吃了一大惊,一般都是婆家阻止寡妇再嫁的,哪里想到自己这位亡夫的娘竟然来劝她改嫁。不过,瞥了眼跟着刘氏来的吴氏,张氏立刻明白了。这一定是自己这位“好”嫂子的功劳,是她撺掇着婆婆刘氏来说的,不知道吴氏在刘氏跟前说了些什么,才让刘氏以长辈的身份来劝自己改嫁。
这么看起来,王媒婆上门来提亲说不定就是吴氏的意思。或者就算不是吴氏的意思,那吴奎也一定和吴氏打过招呼。还有一种最坏的推测是,这是个陷阱,是吴氏和吴奎两人勾结起来共同挖的,只等自己跳下。而自己不愿意跳,刘氏便出面了,以长辈的名义逼迫自己就范。
想到这里,张氏不禁十分生气,便冷声道:“婆婆,别说了,这亲事我不同意。您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