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坐在前方的薛达似乎注意到了这个纸团,一时间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薛达撑起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白苏身边,停住了脚步。他不顾腿部的不适,半蹲下身来,将纸团拾起,又重新艰难地站直了身子。
“白苏,这是什么?”
白苏搁下软豪,疑惑地望着薛达手中的东西,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薛达将宣纸展开,看完里面的两行小字后,嗤笑了一声,“大庭广众之下竟敢与人作弊,白苏,你胆子不小啊!”
“我没有!你不能诬陷我!”白苏没想到薛达会用这种拙劣的办法拉自己下水,难道他还在记恨着疫病药方的事情?这个人怎么会如此无赖!白苏越想越气。
白決忙也搁下笔,他不知道该不该站出来为白苏说话,他有些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火上浇油。犹豫间,只见薛达已经掐着白苏的领口,逼得白苏不得不站起身来。
“跟我出来一趟。”薛达推搡着白苏,让他沿着自己指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错,那宣纸不是我写的!”白苏不服,根本不想听他的。
薛达冷笑道,“我知道不是你写的,可是与人作弊等同于主动作弊,你快跟我出来!”
白決刚想起身为白苏说话,但见背对着他的白苏悄悄向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她似乎在告诉他,千万不要冲动,考试重要,她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可是他怎能不为她担心?
思前想后,白決认为白苏的想法对,不管怎样,他先保全自己要紧。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为白苏想办法。
转眼间,白苏就被薛达带出了考场,代替薛达监考的是沈济生。沈济生听说了白苏作弊的事情,知道她不会再返回考场,便走上前将白苏案台上的笔墨纸砚都收了起来。
薛达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只觉得灵魂都被吓出窍了。他清楚得很,薛达一眼就能认出那乱耙一通的笔迹是出自他薛守逸。好在薛达没有发落自己,薛守逸又缓缓舒了一口气,想来自己是安全了。
白苏被薛达带出了考场后,不得不跟在薛达身后,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副提点大人,我们这是去哪?”
薛达默不作声,依旧拄拐向前走。
绕过了几个房舍之后,白苏见周围都没有人了,不禁有些害怕。如果她是因为作弊被抓,那薛达理应带她去薛显那里,或是去提举司交给管勾发落。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让白苏停下了脚步。
薛达见白苏不动了,便说了句,“你且等着,我先进去办点事情。”
白苏不知所以,只得点头,独自留在了原地。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工夫,薛达还没有从屋内走出来。她正想进去看看究竟,然而就在这一刻,她的身后突然蹿出几个身影,用黑布将她的头彻底罩了住。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白苏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后的人,整个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你们做什么!”白苏想逃跑,却因身后的人死死拽住了黑布而挣扎不得。只要她一用力,她的脖颈就被勒得生疼。黑暗让她无比慌乱,她什么都看不到,转眼间她就渗出了一身冷汗。
“救命!救命!”
“捂住嘴,别让他乱喊。”薛达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恶狠狠地吩咐着。
身后的人又伸出手死死捂住了白苏的嘴,将她向后拖去。白苏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挣脱的了男人的力道。况且她听着,身边大约有四五个人的脚步声,她一个人实在单薄。
光天化日之下,这里还是太医院,薛达居然就敢这么下黑手,究竟是谁借给他的胆子!
白苏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必须要智取,不能硬拼。
粗香已经烧到了尽头,白決见白苏还没回来,心中凉了大半。她的答卷一直扣在沈济生的手里,不管白苏被诬陷作弊的事情如何处理,白苏恐怕都不能留在太医院了。
白決交好答卷,便匆忙地跑出了考堂。他四处去寻找白苏,却根本不见白苏的影子。别说白苏了,薛达竟然也不见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決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不详的预感猛烈敲击在他的心头。--179953092oo+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