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委员长最近很忙,一边忙着和延安方面吵架,一边忙着接待米国特使。远在长治的杜文成也很忙,白云生已经不止一次地建议他扩军了,一个师辖制六个团一个旅已经很过分,偏偏这一旅六团还在人数超编的情况下飞快地增长着。就是杜文成自己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妥了。
于是,在过完春节以后,杜文成召开了扩军会议,在征得大家意见后决定:先遣军扩编为三个师一个旅,一个师辖三个步兵团以及若干个营的师直属部队计万余人;一个旅辖两个步兵团,暂时划为直属军部的独立作战单位。
第一师师长由参谋长张海波兼任,陈涛被重新启用担任二师师长,三师师长由独立作战旅旅长张卫民担任,晏正德升任独立旅旅长。先遣军里还是缺人哪,杜文成在心里哀叹着。
编制暂时就先这样定下来了,至于所缺兵额则由下面自行补充完整。杜文成念念不忘的摩化部队也已经有了着落,军部直属作战旅将在不久的将来完成这一使命。拥有一个摩步旅,嘿嘿,杜文成想想都觉得带劲儿。
梅岚在这一段时间里情绪低落得很,除了偶尔和杜文成朝个面儿以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她和杜文成之间的关系,也就在这样各自的忙碌中渐渐的疏远起来。对于****,两个人都看得很淡,也没有刻意的追求,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于彼此来说才是最完美的——一段不需要说出的朦胧爱意,只出现在彼此的回忆里。
“就要走了吗?去和我的好兄弟告个别吧。”在梅岚将要回重庆述职之前,杜文成找到了梅岚说。
“嗯。”
梅岚知道杜文成的习惯,只有他最亲近的朋友才可以得到这这样的邀请。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地走在长治的街上,没有随从,没有护卫。
“在济南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独自走在街上。”
“是啊,然后我就遇见了一位侠女。”
“我还以为你会说遇见了劫匪。”
杜文成笑了:“这世上那有你这样漂亮的劫匪,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个劫匪。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来到山西这个地方。”
“那你是该谢我呀还是要骂我啊?”一提到那段难忘的日子,梅岚眼睛里流转的全是星光。
杜文成笑了笑没有说话,自顾在路边的杂货店里买了两瓶白酒,就这样拎着走出了长治城。杂木林东,梅岚非常熟悉的地方。这里先后埋葬了政治部干事赵来顺,一营长牛大力及其战友,还有没能留下名字的政治部主任林宝星。
值得一提的是,李秀娟这次前来长治,还给杜文成带来了吴良平的几件遗物,说是要给他留点纪念。睹物思人,杜文成索性把葬在小王庄的丁伟也迁葬到这里,在丁伟的边上就是吴良平的衣冠冢。
梅岚跟着杜文成的后面,给他牺牲的兄弟们一一敬过酒后,又学着杜文成的样子坐在坟前,听他念叨着一些往事。梅岚恍惚间觉得这样的场景充满了家的氛围,就像跟着自己的男人在清明时节给家中故去的长辈们上坟一样。
如果这是真的,他会带自己给。。梅岚在心里叹口气,伸手抢过杜文成刚刚喝过的那瓶酒,稍一犹豫,强压下想要擦一下瓶嘴的念头,仰脖喝了一大口。也许这样他就不会再认为我嫌弃他了吧?梅岚想。
因为彼此喜欢,所以才彼此在意,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被对方反复思索、认真解读。那天从杜文成那里走后,女人的直觉让梅岚很快就想清了杜文成不快的原因,虽然鄙夷杜文成的小气和敏感之外,到有想过和他解释一下。只是后来发生了的事情太多,这件事情也就被放了下来。
借着今天的这个机会,梅岚只用了一个动作就胜过了万千的语言。杜文成摇摇头,接过梅岚手中的那瓶酒一饮而尽,又使劲地将酒瓶远远地扔了出去。
“走,我送你。”
梅岚深深地看了杜文成一眼,“保重。”
“你也是。”
“杜文成,你是个混蛋。”梅岚走出了好远,忽然回头喊道。
杜文成苦笑着目送她的背影渐渐消失,一屁股坐在了吴良平的坟前。“兄弟,你告诉我,我真的做错了吗?”
送走了梅岚,杜文成刚准备和白云生谈一下长治的工作,李秀娟又前来军部和他告别。白云生意味深长地对杜文成说:“我们的发展太快了,重庆和延安都不会高兴的。”
“是啊,不过重庆很快就顾不上我们了,说不定还会求我帮忙呢。”杜文同样意味深长地说。
重庆,委员长官邸。戴笠正一脸汗水地躬身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个,杜文成不思报效党国,反而大肆扩军,已经严重威胁到党国基业。相比之下,党国在黄河以北的两个集团军,却躲在中条山里不思进取,碌碌无为。不仅如此,他们还走私烟土,大发国难之财。你们不说,不要以为我就不知道。
山西局势糜烂如此,你们却仍在这里********,要不是梅岚回来述职,你们还要瞒我到何时?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