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府厢房内,相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这里烧着碳盆,暖意融融,温暖如春。
两个婆子动作利索地将谢兰馨和雀儿都带去了浴房内,里面早就准备好了热呼呼的洗澡水,一进去,就能感觉到热气腾腾的水雾。
谢兰馨由钟湘亲自服侍着洗了澡,看着她虚弱的模样,钟湘这个做娘的疼得心一抽一抽的,连洗澡时的手都在打哆嗦。
天青在一边搓洗谢兰馨的头发,她见自家夫人这模样,主动道:“夫人,还是我来吧!您先去一边休息下。”
“我自己来。”钟湘强忍住泪意,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继续给谢兰馨擦洗。
另一个澡桶子里的雀儿则有下人给她擦洗,雀儿也是冻坏了,进了澡桶子里,浸在这热水里,才觉终于活过来了一样。
两人洗了澡,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再一次各自灌下去一大碗姜汤,两人青白的脸色才好一些,嘴唇也不再打哆嗦了。
随后两人便由人服侍着,就被送回各自的卧房休息。
谢兰馨躺在床上,神思昏沉,可她还不安心,偷偷地打量着爹娘,担心爹娘的责罚。
谢安歌面色严厉,说了她两句:“你这丫头,人家出去都玩得好好的,你一个丫鬟伺候着的小姐倒掉进了冰窟窿里,怎么回事啊?”
钟湘把坐在床边的谢安歌给赶到了一边儿去,自己坐到了床边,“好了,好了,现在知道要做严父了,平日里不是你嚷着别拘着孩子吗?不是不让我管着女儿的吗?现在又怪到阿凝头上,我看都是你的错,早听我的,不出府,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钟湘这时候对女儿疼还来不及哪里还舍得骂她,见丈夫说女儿,倒是把丈夫给数落了一通。
钟湘见谢兰馨一副乖巧地模样,湿漉漉的眼神像是小猫一样,心中充满了安慰。
她温柔地给她掖好被子,说话的声音简直柔得可以捏出水来:“阿凝,别怕啊,没事了,好好睡一觉,爹和娘守着你。”
他们都担心她受了惊吓,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声。
谢兰馨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但是见爹爹这么凶的样子,也有些委屈,嘟着嘴道:“那爹爹不要凶阿凝好不好?”
“好,爹不对,爹刚才不该凶阿凝。”看着小女儿这么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的眼神,谢安歌也只有投降了。
“娘陪阿凝睡,阿凝怕……”想到之前在水里的寒冷,兰馨就害怕。
“好好好,娘的好阿凝,娘陪阿凝睡!”钟湘这时候没有要求不应的,跟着躺进被窝,把女儿抱在怀里,嘴里哼着摇篮曲,哄着她睡着了,这才下床,给她重新掖好了被子。
看着安睡的谢兰馨,她到现在还是一阵阵后怕。
谢安歌见钟湘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忙哄着夫人:“好了,怎么哄好了阿凝,又要轮到哄你了!”
“我这不是被吓得么?要是阿凝有个万一……我……我……我也没法活了。”
“好了,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咱们阿凝吉人天相,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嗯,以后我可要好好看着她,你可不许再纵着她。”
“是是是,夫人说的都是,为夫以后全都听夫人你的。你说东,我不敢往西,你说抓鸡,我不敢撵狗可以了吧?”
“油嘴滑舌,什么时候也学的跟个乡下农夫一般了,还抓鸡撵狗,我看你看到它们躲还来不及吧?”钟湘破涕为笑。
谢安歌看着被自己逗笑的妻子,将她搂进了怀里,夫妻俩彼此倚靠着,看着床上谢兰馨安静可爱的睡颜,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等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钟湘才有空问天青:“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出去玩,小姐怎么就掉进冰窟窿里了?”
天青慌忙把今天在冰湖那边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边。
钟湘听完,就抱怨谢安歌:“都怪你这个做爹的,这么纵着阿凝。”
她就知道这么纵容着这个女儿,迟早会出事的。可谢郎却说什么小孩子都爱玩,这是小孩子的天性,随她去,回到京城再好好教导也不迟。这不,出事了吧!
她向来敬重丈夫,夫妻两人从未吵架过,可如今为了这个小女儿,却没了好脾气,忍不住和寻常妇人一样,把错误都归咎到丈夫身上。
“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
谢安歌嘴里给妻子陪着小心,眼睛却一眼不错地盯着床上的女儿。他的心到此刻还在乱跳,全然没了反驳的心思,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兰馨却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地就扭动身子,而且脸越来越红,红得有些不正常。
谢安歌不由扭头焦心地朝门口张望:“这许大夫怎么还不来?”刚才就叫人去请的,这都过了多久了。
其实并没多久,只是他心急如焚,就格外觉得时光漫长。
他们回乡的时候,考虑到乡下没有好大夫,万一有个不适,无法及时寻医问药,因而特地把府里供奉的许大夫请了回来。可这许大夫虽然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