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水南岸,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数万名骑士围聚一起,空出了中间方圆数百步的场地。
秦军皆好战之士,有大将单挑,皆以剑击甲,助威呐喊。
“战!战!战——”
“秦军无敌!秦军无敌!秦军无敌——”
现场的气氛被呼吼声推至**,充满了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斗**。
灌婴手持银枪,驻马静立,英武的面孔坚毅似铁,双目中充满了熊熊战意,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这股战意点燃了。相距百步处,田横重戟在手,身形稳如狮虎,无形中散发出一股狂暴之气,座下战马不安的低鸣着,与灌婴遥相对立。
“呜——”冗长的号角声起,二人同时策动战马,朝着对方闪电而去。
“锵!”的一声巨响,二人硬拼一记,擦肩而过,田横稳如泰山,而灌婴的身体则晃了一晃。
初次交锋,田横招重力沉,略占上风,而灌婴枪走轻灵诡异,试探之下,便打算不再与田横斗力,当以技巧胜之。
二人勒住战马,同时调转马头,复又向对方冲去。
“锵!锵!”这一合灌婴抖出数朵枪花,银光灿烂,疾刺田横面门与胸口,田横不知虚实,只得挥戟护住自已。
二人策马疾冲,你来我往。数十合后,二人不再来回疾驰冲杀,停在一处斗成了一团,灌婴枪法飘忽,虚虚实实,如幻如影不离田横周身。田横力大无比,重戟舞得虎虎生风,滴水不进,灌婴一时也奈何不得,猛将遇英才,一顿好杀!
“痛快!痛快!将军果然好枪法!”田横边战边吼道。
“哈哈,田将军亦是神勇!”灌婴大喝道。
两百合后,二人正斗得酣畅淋漓,但是,座下战马却气喘吁吁,已然是气力不支。
“铛”的一声,格挡了灌婴一记重击后,田横的战马首先支持不住,轰然倒在地下,顺势压住了田横右腿!一时抽腿不出,田横大急!反观灌婴,却也不趁人之危,不占田横丝毫便宜,纵身跃下战马,驻枪于地,静静地等着田横。
待田横站起身来,他看向灌婴的眼光变了,双拳一抱道:“将军光明磊落,田横佩服!”
“趁人之危,非我大秦战将所为!将军请再赐教!”言罢,挺枪便刺。
“哈哈哈——好!某便再与将军战个痛快!”
二人于地上又斗做一起,但见戟山枪影,金铁交鸣不绝于耳,一银一黑两道光芒相互交错,旁观之人只见一团影子疾快无比,竟是分不清你我。
“大风!大风!大风!”
伴随着二将的激斗,士卒们击甲而和,雄壮的喝声又起。
当韩信与蒙毅赶到当场,只见靳歙驻戟于地,身子紧绷绷的站立着,瞪着斗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斗场,激动得满面通红。
“咦?这是……”蒙毅疑惑道。
“哈哈哈,当是灌婴将军与田横斗上了。”韩信注视场中,大笑道。
“哦,想是灌婴将军这些时日是斗上了瘾啊,竟连敌将也不放过,哈哈哈!”蒙毅也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这田横倒也是员猛将,竟能与灌将军斗到这般程度。”韩信满目尽是欣赏之色。
“哦?莫非将军意欲收服此人?”蒙毅微笑会意。
“知我者,将军也!哈哈——”韩信大笑。
且说场中二人,势均力敌,不知不觉已是四百余合过去。
田横擅长力斗,但力气总有使完的时候,渐渐的,他浑身大汗淋漓,已呈不支之象。反观灌婴,虽满头大汗,却气定神闲,银枪如出海蛟龙,神出鬼没,挥洒得淋漓尽致。
灌婴等的就是田横力尽这一刻,擅长力气的武将,如果不是如孔刚般对他有压倒性的优势,那么,必败于他枪下。
不得不说,田横的耐力是惊人的,又是数十合过去,田横且战且退,洒落的汗水已是湿了一地。他双臂早已麻木,面色酱紫,双腿僵硬如棒槌,却始终紧咬钢牙,凭借着身体的潜力与本能,坚持着。
灌婴手中长枪似阴魂一般如影随形,银光围绕于田横身体一寸处,却始终攻不进去!他是越来越佩服田横了,想不到田横毅力竟坚韧至斯!
本来有多次机会可以重创田横,但灌婴没有下手,眼前这名敌将,令灌婴打心眼里佩服,他不忍下重手。对于灌婴的手下留情,田横也心知肚明,对眼前的秦将亦是肃然敬服起来,若不是身处敌对,必然是生死相交!
二人开始惺惺相惜。
伴随着一声暴喝,田横使出了体内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胜败与否,就此一击了!
灌婴亦是一声清喝,长枪不避不让,迅速地迎了上去。
“铛!”的一声大响,整个天地都随之震动,一支长戟飞上了天空。击甲声、呼喝声也嘎然而止,众军士都呆呆地望着天空中飞舞的长戟,忘记了呼喊。
田横虎口爆裂,双手血流如注,痴痴的屹立当场……他败了,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堂堂正正的击败,败得心服